“高中學曆也很厲害了,媽媽你已經比大多數人掌握了更多的知識,更容易掌握新的技能,就算沒有上大學,你也可以有好多出路。”
“而且媽媽你很漂亮,這是非常難得的,雖然大家都說外貌不重要,都說以貌取人不可取,但事實上,大家都喜歡好看的人。”
“同樣的技能,你掌握了,和一個樣貌普通的人掌握了,你就是更容易得到更多的回報。”
傅言綏條理清晰地溫聲安慰蘇逢秋,這是母子倆對峙過後的第一次和平相處——在他們明白再也無法修複彼此間的裂痕之後。
在1977年這個檔口,誰家出個大學生,那是要全村大擺宴席的,芮家的族譜都給芮明軒單開了一頁。
芮明軒順便把芮芙的名字也加上了族譜。
這時候的人還是有點老思想,認為女孩兒不能上族譜。
但芮明軒考了上了大學,還是狀元,那就沒問題了,狀元說啥是啥。
就是擺酒的時候,芮明軒都要坐主桌主位。
壩壩宴擺了一百三十桌,附近村子的人都過來吃酒,大隊公社殺豬宰羊,本就臨近新年,乾脆就當是過年了。
芮芙吃完爸爸這邊的壩壩宴,又回媽媽那邊吃,雖然在農村每天追雞攆狗,爬樹上山,芮芙還是吃得小臉圓了一圈。
這倒不是全是吃壩壩宴吃的,回歸農村的傅言綏就跟開了什麼主場buff一樣,聯合著本村小孩兒,田裡能釣上黃鱔、龍蝦,山上除了野雞野兔,連冬眠的蛇都能從洞裡掏出來烤了吃。
“烤苞米有啥好吃的呀,我們再上山找點肉唄。”衣服上打了好幾個補丁的黑瘦小孩兒提議道。
和真的要靠自己養自己的傅言綏比起來,這些還有父母養的小孩兒找野物的本事顯然比不過他。
靠著從不空手回家的本事,傅言綏直接從外來者混成了老大。
“烤苞米怎麼了,我就愛吃烤苞米。”芮芙嘴巴上糊了一圈黑灰,像長了一圈毛胡子,拿著烤得黑黑的烤苞米吃得噴香。
“我也喜歡烤苞米。”傅言綏慣常當她的應聲蟲。
本地小孩兒不說話了。
順著田埂走回家,芮芙提著小桶東看西看,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個寶貝。
傅言綏則把撈起來的黃鱔、泥鰍、田螺都放桶裡。
這些才是芮芙最喜歡吃的東西,芮芙不願意到山上去玩兒,是因為不知道聽誰說的,山上有死人。
等兩邊都吃完一遍,芮芙是臉也圓了,小肚子也圓了。
二月底,一家人一起送芮明軒去省城的大學報到。
因為是首次高考,考生年紀各不相同,四人寢室裡有十八九歲的高中應屆生,也有芮明軒這樣二十多歲的,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
大家口音各不相同,但都挺好相處的,芮芙從爸爸寢室離開時,身上所有兜兜都被叔叔、哥哥們塞滿了各種土特產。
“芙芙,你也要努力,以後像爸爸一樣考大學。”夫妻倆一人牽著芮芙一隻手,吳麗淑看著環境優美的大學校園,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