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芙在大院生活得很好,傅家房子很大,她臥室裡有超大陽台和超大衣帽間,後來又添了一架鋼琴。
本來芮芙是不感興趣的,但傅言綏穿著白襯衫背帶褲,打著溫莎結彈鋼琴擺拍實在裝逼,芮芙不想承認自己被裝到了,遂同意了鋼琴課。
芮芙的成績一向很好,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麼聰明,而是因為有前幾個世界的記憶作弊。
就單純智商而言,芮芙隻不過中上之資,比起傅言綏這種真正的天才來,還差著一大截。
但傅言綏學習的時候總會帶上她,就算她跟不上天才的思路,傅言綏也會慢下來,掰開揉碎講給她聽。
芮芙也不一定會完全聽懂或理解,但知識在腦子裡溜達一圈再出去的感覺並不壞。
傅言綏也不會在她身上找智商碾壓的優越感,他隻會說:“不想聽了就出去玩兒”、“對,你的思路很好”、“這又不是國歌,要求每個人都學會,不會沒關係的”……
因為學會了有獎勵,沒學會有鼓勵,還有安慰的禮物,芮芙就很喜歡傅言綏給她講題。
雖然芮芙可能隻能聽懂50甚至是30,但她能提供200的情緒價值,教芮芙學習不僅是一種放鬆,更有助於梳理他自己的思路。
於是好脾氣又不算太笨的芮芙繼自家爸爸之後,又成了傅言綏的工具人。
芮芙對當工具人這件事並不排斥,能當傅言綏的學習工具人,至少證明她能知道傅言綏在說什麼,不管她是不是能完全學會,至少她可以聽懂問題,提出問題。
不是完全聽天書的麻瓜。
,這何嘗不是對她能力的的一種肯定呢?
芮芙煩惱的點在於,又要學習又練琴,剩下看小說和電視的時間就很少了。
順帶一提,傅家和丁家的電視是傅言綏自己找零件組裝的29寸大彩電,有幾個零件甚至是傅言綏自己手搓的。
在黑白電視都尚算稀缺的1983年,兩家人就已經看上了大彩電,隻可惜隻有幾個頻道。
殊不知,她才是所有大院小孩兒羨慕的對象。
大院裡地位最高的兩家人都是她家裡人,芮芙的衣服總是所有人裡最好看的,而且幾乎不會穿第二次。
在實行雙軌製,金票一張難求,彆人身上帶點細細小小的項鏈戒指就恨不得把脖子仰斷的80年代初,她卻有一根那麼粗的金鐲子。
她的零花錢好像永遠也花不完,想請誰吃飯都可以。
大院兒裡最受歡迎的幾個男生和她關係也是最好的。
教室裡,電風扇呼呼地轉著,但芮芙還是覺得熱,再加上月經初潮讓她肚子很不舒服,自由慣了的身體也不太適應墊衛生巾,整一個蔫吧小趴菜。
一個小紙團扔到桌上,芮芙有氣無力地打開。
上麵兩種截然不同的字體,一種是狂草小鐘,不是熟人根本認不出來,一種是打印機小傅,一手行楷,字帖啥樣他啥樣。
鐘:「暑假去哪兒?」
傅:「看她。」
芮芙在紙上做白日夢:「想躺在床上吹空調吃冰看電視。」
紙團又被前麵同學傳回去,芮芙因為個子高,坐在後三排,傅言綏和鐘司景則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