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知,為何分明是殿下更得聖心,卻一直無法動搖太女地位?”
諸葛菁淺飲一口茶,內斂沉靜的眼眸看向芮蕙。
“這是為何?”芮蕙身子前傾了一些,這同樣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諸葛菁淡然一笑,眼中有一絲仰慕與敬服。
“因為陛下是明君聖主,而非任性妄為的昏君。”
“太女不一定是她最喜歡的孩子,但一定是最合格的儲君。儲君之事關係國本,太女隻要沒有大錯,她都不會因為個人的喜惡就另立儲君。”
芮蕙眉心蹙起,並不認同諸葛菁的話,“聖心難道不重要嗎?母皇難道會把江山傳給最討厭的人?”
“聖心當然很重要,可以說,這是一切的基礎。”諸葛菁高深一笑,“但殿下一直弄錯了一件事,皇帝與儲君是君臣,聖上與各位殿下是母女,這二者有很大的不同。”
芮蕙眉心皺緊,疑惑更盛。
“若說得聖心,恐怕其他姊妹兄弟加在一起,也未必抵得過五殿下,但五殿下並非儲君。”
芮蕙腦中劃過一絲靈光,卻未抓住,抬起頭來,諸葛菁將一杯熱茶放在芮蕙麵前。
“殿下這些年隻是讓聖上看到了殿下作為女兒的孝順貼心,卻並未讓聖上看見殿下作為儲君的能力與擔當。”
芮蕙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諸葛菁微微頷首,“殿下在陛下麵前或許比太女得臉些,但如何能比得上不用爭搶的五殿下呢?既然如何做都做不到第一,那這一項就不是決勝的關鍵。”
芮蕙手指摩挲茶杯,眼神有些放空,“這些年,原來我一直努力錯了方向。”
“非也,殿下已經給自己打下了很好的基礎,聖心不是決勝的關鍵,卻是不可或缺的基礎,殿下今後隻要多讓聖上看見殿下為臣的能力,事情也就事半功倍了。”
芮蕙眼中再次燃起鬥誌,“所以,對付芮蓁,並非要離間她與母皇的母女情分,讓聖心偏向我,而是要動搖她的儲君根基?”
諸葛菁滿意頷首。
芮蕙眼中迸發出亮光,“雖說大周不是每一任皇帝都是宗師境,但總不能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吧?我可真是蠢啊,當年錯過了那麼好的的機會。”
芮蕙不由想起去年太女和晏夫子的對話,那之後她確實得到了太女受傷的消息,卻隻是將事情捅到母皇麵前,讓芮蓁挨了一頓不痛不癢的訓斥。
現在想來,可真是撿了芝麻扔了西瓜,芮蓁天大的把柄抓都在手裡了,卻一點不會謀劃。
東宮,幾個時辰前。
皇太女經過太醫的救治已經清醒過來,同時,她真實的身體情況也暴露在女帝麵前。
“糊塗!”女帝這次是真的又氣又痛,看著長女蒼白的麵容,一副生無可戀的頹廢模樣,是真的想上去把她腦子裡的水全晃出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若是毀了自己的武道根基,一個廢人還怎麼當儲君?
然而芮蓁如此模樣,女帝不好將怒火發泄到芮蓁身上,隻能對著跪了一地的東宮屬官發火。
“你們就是如此輔佐太女的?任由她胡鬨卻不加勸阻?”
排山倒海的宗師境威壓落下,跪在地上的人無不瑟瑟發抖,冷汗如注,喉嚨仿佛被狠狠扼住,發不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