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芙哭完，又抽抽噎噎抱了好一會才抬頭，睜著桃子眼看他，“走吧，我現在去給你撐腰。”
阿晏看她那樣子，心軟成一片，心疼又歡喜地親了她好久。
把人親得腦子暈暈，抱在懷裡喂甜湯。
阿晏的聲音溫柔，循循善誘，“告訴夫子，為什麼哭？”
芮芙抽噎了一下，聲音悶悶的，但是很乖，回答夫子問題時，芮芙總是很乖，不管答案對不對，態度總是好的。
“我很難過，我啥也不知道，就讓他們欺負你，我覺得對不起你……”
芮芙又忍不住哽咽起來，捂著臉抽噎，“以前你是我們所有人的老師，大家都很尊重你，但現在他們卻用那麼難聽的話罵你……”
阿晏趕緊放下碗，又重新哄她，“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我不在乎那些人，所以他們無論做什麼都傷不到我。”
阿晏是真的不在意，但得知芮芙哭的原因，卻覺得心裡酸脹，眼眶發熱。
芮芙自身武力值不弱，又是天下至尊的帝王，本身更不是受氣包的性格，所以就算是阿晏，也沒猜到芮芙為什麼會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沒想到是哭他。
得知答案那瞬間的感覺很奇妙，像是太陽底下暴曬過無數次，以至於被人遺忘在角落的陳年乾貨，被衝洗掉陳年的灰塵，泡進溫水裡，一點點吸飽水，重新充盈起來，恢複原本鮮活生機的樣子。
人非草木，他本該也有一顆鮮活柔軟的，渴望被愛的心。
但阿晏覺得自己從小就是大人，宮裡的孩子早熟，他尤其是。
他主動曬乾了那些多餘的脆弱和期待，那些缺失掉的孔洞成了心上的玲瓏七竅，讓阿晏用最機敏堅固的心來麵對這個世界。
在他以為他自己就是“晏淩”的時候，他就明白，沒有人天生就該愛他，對他好，必須有價值，才會被看見，生活在掌權者的視野裡才會有好日子過。
一切都是有代價的，阿晏一直都很克製，很有分寸，從不奢望分寸之外的東西。
包括愛芮芙這件事，阿晏要的隻是芮芙身邊沒有其他人，他會代替所有人來愛她。
阿晏是個極其自我的人，他一旦有了目標，就會拚儘全力去達到，至於這個過程中對其他人的影響，他不在乎。
他愛芮芙，他就會想方設法讓她喜歡，把人留在身邊，至於芮芙對他是愛還是習慣，或者對長者的依戀。阿晏不在乎。
隻要她身邊沒有彆人，他說那是愛，那就是。
阿晏沒有把那些事情告訴給芮芙知道，倒不是他的男德有多高，而阿晏覺得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後果自然要自己承擔。
是他不甘心隻做她的老師，是他動了妄念，擋了彆人的路，誰會對他有好臉色呢？
再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他們說話於他而言與犬吠蟲鳴無異。
卻沒想到芮芙會因此難過心疼。
他似乎可以比自己以為的分寸，要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