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芙甫一出浴,擦身的軟綢已裹在身上,竟是沒感受到一絲涼意。
春桃今天手腳倒快。
芮芙扭頭一看,卻差點嚇得跌進池子——
剛才用軟綢給她擦身的哪裡是春桃,分明是謝閻!
隻是因池邊有擋風的屏風和幔簾,謝閻站在屏風後,又不曾抬首,芮芙才未注意。
謝閻見芮芙被驚得後退,竟比芮芙還要驚慌失措,當即跪下請罪,“奴才該死!”
但謝閻心裡是疑惑的,是什麼東西嚇到娘娘了?春雨春桃做事向來妥帖,剛剛自己也仔細檢查過,一切並無不妥啊。
芮芙本來想發火的,但見謝閻比她還要驚愕的樣子,好像也沒那麼大火了,穩了穩氣息問道:“怎麼是你來,春雨和春桃呢?”
謝閻仍不敢抬頭,保持跪伏在地的姿勢,“兩位姐姐東西吃雜了,有些不適,故是奴才過來。”
芮芙第一反應是無語,她好歹掛著皇後頭銜呢,讓個男的來伺候她沐浴更衣……
哦,謝閻是個太監來的,古代太監不算男人……
但是誰家太監長喉結啊!沒切的男人都不一定長那麼突出好看的喉結呢!而且說好的太監都是麵白無須,聲音尖細呢?
芮芙要怎麼對著一張再男人不過的帥臉接受他不是男人的事實?
芮芙深吸口氣,抬腳走向屏風後,拿起寢衣穿上。
寢衣已用香碳烘烤過,帶著淡淡幽香,溫暖親膚。
謝閻看著一雙玉足從自己視線中走過,提前的心稍稍放下,又提起。
謝閻反應很快,這時候已經緩過勁兒了——
剛剛皇後娘娘……是將他視作男人?謝閻心中劃過巨大的驚恐,若是如此,他就不能留在娘娘身邊,貼身伺候了……
可內心深處,又湧起一絲隱秘卻難以忽視的欣喜與雀躍……男人嗎?
芮芙東牽西扯,終於是把寬大衣袍套在自己身上,但衣服上東一根繩,西一根繩,她根本搞不清楚哪邊是哪邊的。
弄著弄著把自己給弄生氣了,“謝閻!”
謝閻一陣風一樣地過來,三兩下給芮芙把衣服穿好,又跪下請罪,“奴才十四歲才淨身,故而和其他內侍有所不同,衝撞了娘娘,奴才萬死。”
芮芙沒說什麼,抬腳就走,古代就是這點好啊,隻要你站在高位,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尷尬難堪,都會有人給你遞台階。
謝閻原地跪了一會兒,才悄無聲息跟上去。
厲長淵退燒已經是幾天後了,躺在床上,感覺身體空落落的,綿軟無力,虛弱至極。
柔兒一直在身旁伺候,溫言軟語,溫柔小意,讓他心中稍感慰藉。
然而這還不夠,腦子裡突然出現的“係統”告訴他,芮芙才是女主,隻有和芮芙牽扯最深的男人才是“男主”,才能得到無上的地位、無比的權勢。
愛也好,恨也罷,隻有芮芙,才能讓他保住自己“男主”的身份,得到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