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許宴清又聽見了硬物相互撞擊的聲音,尋聲望去,上方樓梯口旁蹲了個人,手裡拿著一個下半部分完全癟下去的滅火器敲打地麵,抖掉上麵的多餘的碎肉。
許宴清眼眸亮起,那是一種發現璞玉的欣喜若狂,一個人追殺了一層樓的詭異,更重要的是,祂到現在也沒聞到一點對方身上恐懼和絕望的味道。
許宴清一步步上樓,滿地的詭異殘肢自動消失,連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一點,不再像一個npc。
許宴清一步步上樓,滿地的詭異殘屍自動消失,血汙儘去,斑駁的牆壁轉眼光潔如新。
隨著他的腳步,醫院的醫療條件轉眼進步20年。
感覺到有人靠近,卻沒有感覺到危險,芮芙沒打算撤,停下敲地板的動作,抬頭看著來人。
來人穿著和臟亂差的醫院環境格格不入的潔淨白大褂,白大褂之下的大長腿西裝褲筆挺,薄底皮鞋鋥亮。
一張臉更是超越恐怖遊戲設定的優秀,那張豔絕的臉更應該去言情頻道才對,真正的活人都不一定有祂長得好。
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給有充滿攻擊性美感的臉添上幾分斯文氣,嘴角噙著溫柔親人的笑容,胸前的口袋裡還彆著簽字筆和工牌,給他的職業加滿了可信度。
但哪個正常人會麵對一堆詭異屍體,和她這個全身糊滿鮮血和其他不明液體的殺胚保持和藹可親的微笑呢?
芮芙在思考是該繼續殺戮人格還是切換回正常人格的時間,對方已經走到了她麵前蹲下。
芮芙看到對方胸前的工牌:主任醫師,許宴清。
芮芙下意識看了看對方烏黑茂密的頭發,這大概是這身行頭裡唯一的bug。
又想到這裡是詭異世界,不能光靠外表判斷年齡,對方指不定幾百幾千歲了呢。
說不定真是主任醫師呢。
被芮芙折起來放在病號服口袋的病例不知怎麼到了許宴清手上,對方絲毫不在意上麵的大批血汙,拿著認真看起來。
要不是場合不對,兩人蹲下玩泥巴的姿勢也不對,對方的做派完全就是認真負責、醫者仁心的好醫生。
“我需要拿下你頭上的頭盔,確認一下你是不是819號病人,可以嗎?”
許宴清說話了,語氣溫柔,充滿耐心,斷句正常,充滿了活人感。
見對方沒有反對,許宴清拿下沾滿不明液體的頭盔,露出一張充滿死人感的臉。
皮膚蒼白,一張臉耷拉著,翻著三白眼,下眼瞼內收,除了沒有濃重的黑眼圈,簡直和病例上的照片一模一樣。
許宴清突然就笑出了聲,那是一種不合時宜的輕鬆笑容,像發現了什麼有趣可愛的事物時才會露出的笑容。
許宴清伸手摸了摸芮芙的頭,顯得親昵又自然,“不用和照片上一模一樣我也認得出來。”
“我要洗頭。”芮芙語氣硬邦邦冷冰冰,像個殺手,“病友的口水滴在了我頭發上。”
芮芙感覺自己頭頂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芮芙一秒切換人格,變了一副茫然嬌弱,不知所措的模樣。
“啊,”芮芙把手裡碎肉還沒抖乾淨的滅火器一扔,發出鐺的一聲響,芮芙像被嚇到了一樣瑟縮一下,“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