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的指尖還殘留著虛空中撕裂的灼痛，意識像是被拉扯過無數個維度。他望著觀測者之域上方那道裂縫，現實錨點數值穩定在0.1，但那種不祥的波動並未真正消失。
雨柔子站在他身旁，呼吸微喘，手中仍緊握著那張【靈魂獻祭】卡，卡片邊緣已經泛起灰白的死氣。
“祂隻是退入了更深層。”她低聲說，“不是失敗，而是……觀察。”
林兆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穿過裂縫，仿佛穿透了某種看不見的屏障，看到了另一個世界正在緩緩成形。
“我們得離開這裡。”他說，“永恒血脈庫已經不穩定，評級協會不會坐視不管。”
兩人迅速穿過崩塌的控製塔，踏入觀測者之域的核心——永恒觀測站。
這裡是整個數據庫最古老的部分，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追溯到初代神卡構建時代的遺跡。牆壁上刻滿了流動的符文，它們如同活物般遊走，記錄著每一次現實乾涉的痕跡。
然而，當他們踏入主控大廳時，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
林兆的腳步頓住，瞳孔微微收縮。
“不對勁。”他說。
大廳中央的水晶柱本應散發出柔和的藍光，此刻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紫色，光芒中夾雜著細密的黑色紋路，像是某種生物的血管正在緩慢跳動。
雨柔子快步上前，伸手觸碰水晶柱表麵，指尖剛一接觸，整個人猛地後退一步，臉色蒼白如紙。
“汙染……已經滲透到這裡了？”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林兆皺眉，抬起手掌，掌心浮現出一張淡金色的卡片——【真實之眼】。
卡片輕顫，投射出一道光幕，映照出水晶柱內部的結構。
畫麵中，原本清晰的數據流已經被一種粘稠的黑色物質吞噬，那些數據節點像是被困在泥沼中的螢火蟲，掙紮著發出微弱的光，卻無法掙脫黑暗的包裹。
“這不是普通的汙染。”林兆沉聲道，“這是‘永恒汙染’。”
“永恒汙染？”雨柔子皺眉，“你是說……那是深淵卡組的終極形態？”
林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它不是單純的破壞，而是將現實本身改造成一個無限循環的閉環，讓一切因果都陷入自我複製的牢籠。”
話音剛落，整座觀測站忽然劇烈震動，地麵傳來一陣陣低沉的轟鳴聲，仿佛有某種龐然巨物正在地底蠕動。
水晶柱上的黑紋迅速蔓延，幾乎在一息之間覆蓋了整個大廳。
“我們必須立刻切斷連接！”雨柔子急促地說，“否則這座觀測站會成為下一個載體！”
林兆沒有遲疑，立刻從腰間取出一枚銀色的鑰匙狀卡片——【斷界之鑰】。
這是雨氏世家傳下的禁術卡片，能短暫切斷空間與時間的聯係，是阻止汙染擴散的最後手段。
他將卡片插入水晶柱底部的凹槽中，頓時一股強烈的排斥力席卷而出，空氣中響起尖銳的嗡鳴聲，仿佛有無數根針同時刺入耳膜。
“快！”林兆咬牙堅持，“它在反抗！”
雨柔子迅速翻開《雨氏秘典》，雙手結印，口中念誦起一段古老的咒語。
隨著咒語的推進，秘典上的銘文逐漸亮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法陣，籠罩住水晶柱的下半部分。
黑紋開始劇烈扭動，像是一條條毒蛇在瘋狂掙紮，試圖逃離法陣的壓製。
“撐住！”雨柔子額頭滲出冷汗，“再給我十秒！”
林兆的手臂因過度施壓而微微顫抖，但他依舊緊緊握住斷界之鑰，不敢有絲毫鬆懈。
就在法陣即將完成的最後一瞬，水晶柱頂端突然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緊接著，一道黑影從柱體中猛然竄出！
那並非實體，而是一種介於數據與意識之間的存在，它的輪廓不斷變化，時而是人形，時而是獸類，甚至有時呈現出完全抽象的幾何圖案。
“你們以為……能輕易斬斷命運的鎖鏈？”黑影的聲音低沉而扭曲，帶著令人作嘔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