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尚未散去，裂痕的邊緣仍在翻湧著不穩定的能量流。那雙不屬於任何維度的眼睛睜開的一瞬，仿佛整個現實都為之停滯。
辣千秋的手指仍緊握著卡槽，【創世原初】的力量還未完全釋放完畢，但深淵的回應已經到來——不是攻擊，而是一種無聲的吞噬。那種感覺，就像時間本身被倒卷，空間被折疊成無數層，每一層都映照出不同的可能性，卻都被那雙眼睛所注視、所收納。
“它在……讀取我們。”雨柔子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她的身形在光幕中忽隱忽現，仿佛正被某種力量拉扯進不同的維度之中。
裂痕深處浮現出一座巨大的結構體輪廓，那是觀測站的殘骸，斷裂的塔尖如刺般插在虛空中，四周漂浮著破碎的數據碎片和殘存的能量符號。那些符號不斷閃爍，像是試圖拚湊出某種完整的信息，卻又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打斷。
“這不是毀滅。”辣千秋咬牙，“這是重構。”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拉入一個更深層的空間，在那裡，所有的時間線交彙在一起，形成了一張龐大的信息網絡。每一條線都代表著一個宇宙的命運，而這張網的核心，正是眼前的觀測站。
雨柔子迅速結印，將家族秘術的最後餘力注入地麵，構建出一道臨時的錨點，以防止兩人徹底脫離現實。她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觀測站……不是用來監視深淵的，它是深淵的一部分。”
她的話音剛落，整座觀測站猛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震蕩波，將周圍的虛空撕裂成無數碎片。這些碎片中浮現出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它們穿著不同文明的服飾，擁有各異的形態，但眼神中都帶著相同的絕望與憤怒。
“他們……是初代存在。”辣千秋低聲說道，目光掃過那些影像，“每一個宇宙的第一批覺醒者。”
那些影像緩緩旋轉，圍繞著觀測站的核心緩緩移動，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他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段低沉而古老的禱文：
“我們被選中，成為觀測者。”
“我們被囚禁，成為容器。”
“我們被遺忘，成為詛咒。”
隨著禱文的響起，觀測站的結構開始崩塌，核心部分緩緩打開，露出其中一顆懸浮的黑色晶體。晶體表麵布滿了裂紋，每一道裂紋中都流淌著暗紅色的光芒，如同血液一般。
“這就是深淵的核心？”雨柔子皺眉。
“不。”辣千秋搖頭，“這是所有宇宙失敗者的意誌結晶。”
他伸出手，精神力探向晶體，瞬間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那股力量不僅來自晶體本身，更像是來自整個宇宙的集體意誌。每一次接觸，都會引發一次劇烈的精神衝擊，仿佛有無數雙手在試圖將他拖入無儘的黑暗之中。
“不能再靠近了。”雨柔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的精神護盾已經在極限邊緣。”
“但我們必須找到控製它的方法。”辣千秋喘息著，“否則它會繼續擴張，直到吞噬所有絕對宇宙。”
就在這時，晶體內部忽然浮現出一組新的符號，那些符號與雨柔子之前看到的極為相似。她的眼神一凝，立刻取出一張卡片，將符號記錄下來。
“這是我族古籍中的禁忌符文。”她低聲念道，“意思是‘封印’。”
“封印什麼？”辣千秋問。
“封印……終結本身。”雨柔子的聲音有些發顫，“這顆晶體，不隻是失敗者的意誌結晶，它還是所有宇宙終結的源頭。”
話音未落，晶體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將整個觀測站徹底照亮。光芒中浮現出一雙巨大的眼睛，那正是深淵之眼，但它並未直接攻擊，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仿佛在等待某個答案。
“它在等我們做出選擇。”辣千秋喃喃道。
“什麼選擇？”雨柔子問。
“是摧毀它，還是接受它。”辣千秋深吸一口氣，“如果摧毀它，或許可以阻止深淵的擴張，但也會抹去所有宇宙終結的可能性，意味著我們將永遠無法真正結束這個循環。”
“而如果我們接受它……”雨柔子眉頭緊鎖，“就會成為新的觀測者？”
“或者，成為新的詛咒。”辣千秋苦笑。
深淵之眼緩緩閉合，下一刻，整個觀測站開始劇烈震動。那些初代存在的影像紛紛化作光點，彙聚到晶體之中，使得晶體表麵的裂紋越來越多，幾乎要崩潰。
“它在自我解構。”雨柔子驚呼，“我們必須決定！”
辣千秋沒有猶豫，他迅速抽出一張空白卡牌，精神力灌注其中，開始構築一個新的節點。這一次，他不再嘗試摧毀或封印，而是試圖引導。
“我不是觀測者，也不是終結者。”他低聲說道，“我是……創造者。”
卡片在他手中逐漸成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與晶體的黑紅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平衡狀態。觀測站的震動逐漸平息，深淵之眼再次睜開，但這一次，它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理解。
“你選擇了第三條路。”那個聲音在兩人心中響起，既非敵亦非友，隻是陳述事實。
“這條路……通向哪裡？”雨柔子問。
“通往真正的終焉。”深淵之眼緩緩閉上，整個觀測站開始崩塌，化作無數光塵消散在虛空中。
而在那最後一片光塵中，浮現出了一個全新的圖案——
那是一張卡片的輪廓，上麵寫著三個字：
【終焉之門】
辣千秋伸手觸碰，卡片自動飛入他的卡槽，緊接著，他的意識猛然一震，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發生了某種不可逆的變化。
雨柔子站在他身旁，望著遠方逐漸恢複平靜的虛空，輕聲道：“接下來呢？”
辣千秋低頭看著卡槽中的新卡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終點不再是終點，那就讓我們親手打開那扇門吧。”
他抬起手，卡片在掌心緩緩旋轉，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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