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殘燼在山穀中盤旋,像是某種儀式的餘韻。三人站在裂痕投下的陰影邊緣,沉默地望著那道緩緩擴大的天幕縫隙。
辣千秋的手還殘留著卡片燃燒後的灼熱感,但更讓他不安的是胸口深處那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能量——它不再躁動,而是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蟄伏。
“走吧。”他低聲說,率先邁步離開這片被希望與深淵交鋒撕裂的土地。
他們沿著山脊向北行進,穿過一片片因深淵侵蝕而枯萎的林地。空氣中的腐朽氣息逐漸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濕潤泥土香。
“前麵有東西。”守望者忽然停步,抬手示意兩人止步。
前方霧氣彌漫,隱約可見一座半塌的石碑,其上刻滿了早已風化的符文。雨柔子走上前,指尖輕觸石碑表麵,眼中光芒一閃。
“這是……‘希望之土’的界碑。”
話音未落,大地忽然輕微震顫,仿佛回應她的低語。緊接著,四周的霧氣開始旋轉,凝結成一道道淡金色的光流,緩緩滲入地麵。
“這地方……活著。”辣千秋喃喃。
他們繼續前行,腳下的土地變得鬆軟而溫暖,每一步都像踏在初春融雪後的新泥之上。空氣中浮現出細小的光點,如同螢火蟲般漂浮不定。
“希望之風曾在這裡紮根。”雨柔子輕聲說道,“傳說中,這裡曾是十二神卡之一‘希望之母’的棲息地。”
“希望之母?”辣千秋皺眉,“不是樹嗎?”
“樹隻是她的化身。”她看向他,“真正孕育希望的地方,是這片土地本身。它承載了最古老的記憶,也孕育了最初的神話卡。”
他們穿越霧氣,終於來到一處開闊地。眼前的景象令三人都愣住了。
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壇靜靜矗立於大地中央,周圍環繞著數十根斷裂的石柱。祭壇中央是一塊凹陷的平台,平台上空懸浮著一撮泥土——不,準確來說,是一團正在緩慢旋轉的、散發柔和金光的土壤。
“這就是……希望之土。”雨柔子的聲音帶著敬畏。
辣千秋緩步走近,那團土壤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存在,輕輕震動了一下,隨後灑下一陣微不可察的金色塵埃。
“它在回應你。”守望者低聲提醒。
他伸出手,掌心剛剛靠近,一股溫潤的力量便湧入體內。那種感覺,不像先前對抗深淵時那般熾烈,而是一種深沉而恒久的安撫。
“它記得我。”他喃喃。
雨柔子聞言瞳孔一縮:“你說什麼?”
“它記得我。”辣千秋重複了一遍,語氣堅定,“就像那扇門一樣,它知道我是誰。”
守望者與雨柔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疑惑。
就在這時,平台上的希望之土忽然劇烈震動,一道金色光束衝天而起,直刺雲霄。天空中的裂痕被這道光芒照耀,竟出現了短暫的愈合跡象。
“它在試圖修複現實!”雨柔子驚呼。
然而,下一秒,裂痕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嘶鳴,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灼傷。隨即,數道黑影從裂隙中探出,如觸須般向下方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