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
入學還不到兩個月,機七二三班就被學校派往農場,和解放軍一起打井。
我們的任務就是鑽井至設計孔深。我們分成三班:白班;前夜;後夜。每班都要推著轉杆不停地轉動。
一次,上後夜,我在睡夢中聽到上班哨音,我一骨碌爬起,不看反正就把褲子穿上,哎,皮帶頭怎麼在後麵,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皮帶頭拽到前麵係好,蹬上解放鞋披上外衣就衝到外麵。外麵的團政治部主任誇獎我:“小楊同學真快,你是起床第一名。”是的,我第一個到達鑽井台,解放軍都沒有我快。推鑽杆到時候,我發覺褲子穿反了。突然,被後麵一個推鑽杆的同學發現了:“快看呀,慶柏光屁股推磨”。整個鑽井平台一片哄笑,特彆是女同學笑得前仰後合,嚴重影響影響了鑽井推杆速度。我突然想到“光屁股推磨”的下一句歇後語是“轉圈丟人”。
馬上就要過“五四”青年節了,我們團支部開會,研究搞什麼活動。於德勝說,“史更新表現突出,應儘快發展他入團。”我說,“外調來不及,”團支書柯麗娟說:“我們是機密專業,入學時都有外調材料,政審沒問題”。很快,“五四”到了,審查新團員大會隆重召開。首先由史更新宣讀入團誌願書;其次宣讀入團介紹人意見;再次進行全體團員舉手表決;最後由團支部書記講話。
在農場的日子裡,我們坐著軍用大卡車到另一個軍營看電影,全班四十一都上了車,大卡車在的坑坑窪窪土路上行駛,開得也是東倒西歪。當車開到深坑時,我們的手都能觸到地麵,我驚得是一身冷汗,生怕車翻了。
我們還坐著軍用大卡車到了石佛寺的軍營。那有一座山,我們開始登山比賽。我和王得明最先到達了山頂。往下一看,遼河就在腳下,像玉帶一樣纏繞在石佛寺山的腳下。我還看到了不遠處的高射炮,炮口高高的揚起,保衛著祖國的領空。
在解放軍的隊伍裡,有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也穿著解放軍軍軍服,瘦小枯乾的,每天早晨扛著鋤頭下地,晚上扛著鋤頭回來。我問過一個解放軍:“他怎麼不戴領章和帽徽”,“抗美援朝時他是戰俘,現在無兒無女無家,部隊把他留下了。”解放軍說。
在農場的女同學宿舍裡,我們請團政治部主任講戰鬥故事。那天晚上,男同學坐在南炕上,女同學坐在北炕上。有一個聲音不斷地發出,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那就是“放屁聲”。於德勝笑著說:“這是大家吃了一個月的高粱米和蘿卜湯,引起的連鎖反應。”
笑聲好不容易停止了,團政治部主任開始講戰鬥故事了。“義縣東門被敵人攻破了,我們與敵人展開激烈的巷戰。用近戰肉搏拚死拖住敵人,為團主力轉移爭取時間。我剛把一個敵人刺死,就發現右側一個敵人向我刺來,我馬上一弓腰,肚皮被劃開一個口子,腸子瞬間流淌出來。在這千鈞一發之即,班長迅速把刺向我的敵人刺死。”團政治部主任的這段故事感動了我這一輩子,讓我至今難忘。
一個月的打井勞動,很快就過去了,我們要走了。解放軍歡送我們,和我們一起聚餐,最讓我難忘的是炒鴨蛋,隨便吃,那個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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