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愛霞三
當廠門前隻剩下我和翁愛霞時,周圍的喧囂似乎都漸漸遠去,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你家還在二十六中嗎?”
翁愛霞微微一怔,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不在了,我現在住在廠獨身宿舍。”
我心中一動,連忙說道:“那我送你到獨身宿舍吧!”說完,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家。
翁愛霞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好啊,謝謝你。”
我心中一陣竊喜,連忙推過自己的自行車,翁愛霞也跨上了她的車。我們並肩而行,車輪緩緩轉動,帶著我們向著廠獨身宿舍的方向駛去。
當我們倆騎著車來到建設大路交通崗時,遠遠地就看到前方的信號燈正閃爍著紅色。我心頭一緊,連忙喊道:“前麵是紅燈,慢騎!”然而,翁愛霞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我的呼喊,她的車速絲毫沒有減慢,依舊徑直朝著紅燈衝去。
我見狀,心急如焚,扯開嗓子大喊:“危險!”然而,就在我話音未落之際,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紅燈竟然在瞬間變成了綠燈!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滿腹狐疑地跟著翁愛霞穿過了交通崗。當我們來到交通崗下方時,我看到翁愛霞微笑著向崗樓裡的警察禮貌地擺了擺手,而那位警察也同樣麵帶微笑,向她揮手致意。
“你認識崗樓裡的警察嗎?”我疑惑地問道。
“不認識啊。”翁愛霞回答得很乾脆。
“那他怎麼會給你開綠燈呢?”我更加不解了。
翁愛霞隱秘地笑了笑,一臉茫然地說:“我也不知道啊,每次我騎過來,他一看是我,就會立刻給我開綠燈,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年了。”
後來,翁愛霞的姐妹們也紛紛向我證實了這一點,她們幾乎都說:“當時全廠人幾乎都知道,警察隻要見到翁愛霞,都會毫不猶豫地給她開綠燈。”
到了廠獨身宿舍,翁愛霞熱情地邀請我上去坐坐,我毫不猶豫地欣然應允。
走進宿舍大樓,我首先注意到的是看門的大爺。他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後麵,正專注地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翁愛霞快步走到大爺麵前,微笑著向他介紹我。大爺抬起頭,打量了我一眼,然後立刻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進去。
獨身宿舍一共有三層,走廊都寬敞明亮,地麵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牆壁也潔白如雪。我跟隨著翁愛霞走上二樓,她的寢室位於朝南的一個房間。
一推開門,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屋內更加亮堂。夕陽的餘暉透過朝南的窗戶灑在房間裡,使得整個空間都顯得格外明亮和溫暖。
房間的布局簡單而實用。靠南窗擺放著一張木質的桌子和一把配套的椅子,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些書籍和文具。桌子的兩旁各有一張單人床,床鋪整理得十分整潔,被子疊得方方正正,像豆腐塊一樣。靠門的邊上有一個衣櫃,櫃門緊閉,看上去裡麵的衣物也應該是擺放得井井有條。
屋內的窗戶擦得透亮,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綠色植物,給房間增添了一絲生機與活力。整個房間給人一種窗明幾淨、整潔舒適的感覺,讓人心情愉悅。
翁愛霞指著她的對床說:“她叫商平,是六八年北京下鄉知青。她爸爸是文化部的大乾部,現在已經平反昭雪了,她現在回北京了。
翁愛霞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從床底下摸出一個略顯陳舊的煤油爐。她熟練地將煤油爐放置在地上,然後輕輕地打開爐蓋,倒入一些煤油。接著,她用打火機點燃了爐芯,瞬間,火焰升騰起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她迅速在煤油爐上放置了一個小巧的鋁鍋,並往鍋裡倒入了適量的清水。不一會兒,鍋裡的水開始翻滾,冒出了一串串小小的氣泡。翁愛霞眼疾手快地拿起一把掛麵,輕輕地放入鍋中。掛麵在沸水中迅速軟化,她用筷子輕輕地攪拌著,讓每一根麵條都能均勻受熱。
當麵條煮到七八成熟的時候,翁愛霞又從床下拿出一個雞蛋,在鍋邊輕輕一磕,然後把雞蛋磕入鍋中。雞蛋在滾燙的水中迅速凝固,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荷包蛋。
隨著時間的推移,麵條漸漸熟透,翁愛霞又從床下的菜籃裡挑出幾片嫩綠的菠菜,放入鍋中。菠菜在沸水中稍微燙了一下,便變得翠綠欲滴。
最後,翁愛霞關掉了煤油爐的火,將煮好的麵條和荷包蛋一起盛進一個大碗裡。她又從櫥櫃裡拿出一小瓶味精醬油,輕輕地灑在麵條上,頓時,一股濃鬱的鮮味撲鼻而來。
“鍋太小,你先吃,我後吃。”翁愛霞微笑著對我說。我也不客氣,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麵,大口吃了起來。那鮮美的味道,讓我不禁想起了大海的味道,甚至比吃海鮮還要鮮美。而那香噴噴的荷包蛋,更是讓人回味無窮,至今我還能清晰地記得那種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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