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裡,母親、我和妹妹相依為命。妹妹還隻是個嬰兒,她的啼哭聲在這寂靜的寒冬裡顯得格外刺耳。母親緊緊地抱著妹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但妹妹的哭聲卻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母親的臉上寫滿了憂慮和疲憊,她的心早已如同這寒冬一般,冰冷而破碎。看著妹妹那因饑餓和寒冷而啼哭不止的小臉,母親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出,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力,無法給妹妹一個溫暖的家,無法讓她不再受苦。
白天,寒風凜冽,媽媽四處尋找著可以用來燒火做飯的柴火。她的身影在小淩河的河堤上顯得格外渺小,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和疲憊。
這些柴火確實很難拾到,孤房周圍的枯草已經拾儘,需要到更遠的地方去拾。這些柴火的質量也不是很好,它們往往很乾燥,容易斷裂,燃燒速度也非常快。
每次媽媽點燃這些柴火時,她都一臉的無奈和疲憊。她小心翼翼地將柴火堆放在爐灶裡,然後用火柴點燃。然而,沒過多久,這些柴火就會迅速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儘管如此,媽媽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她知道,這些柴火雖然不好用,但卻是我們生活的必需品。沒有它們,我們就無法煮飯、燒水,一家人就隻能挨餓受凍。
為了讓我們能吃上熱飯,媽媽總是默默地付出更多的努力。她會早早地起床,去更遠的地方拾柴火。有時候,她拾到一些廢舊的木材和枯樹枝時非常興奮,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媽媽的堅持和努力我當時是不知道的。直到後來我懂事了,才知道她是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生活雖然會有困難和挫折,但隻要不放棄,總會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而爸爸呢,有時候需要走很遠的路去砍柴。他扛著斧頭,邁著沉重的步伐,穿過崎嶇的山路,前往遠處的山林。那裡的柴火雖然多一些,但路途遙遠,往返一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這樣的日子過得異常艱難,家裡的經濟狀況也十分拮據。然而,爸爸媽媽並沒有被生活的壓力打倒,他們用堅強的意誌和勤勞的雙手,支撐起這個家,為孩子們創造了一個雖然貧苦但充滿愛的環境。
妹妹又一次病重了,她那小小的身軀在病痛的折磨下顯得無比脆弱,高燒不退讓她的小臉變得通紅,嘴唇也乾裂了。爸爸心急如焚,決定立刻送妹妹去醫院治療,希望能挽救她的生命。
然而,當爸爸提出這個想法時,媽媽卻無奈地搖了搖頭,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她告訴爸爸,家裡已經沒有一分錢了,所有的積蓄都在妹妹之前的治療中花光了,現在根本拿不出錢來送妹妹去醫院。
媽媽的話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了爸爸的心上。他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炕上的妹妹,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最終,爸爸默默地歎了口氣,坐在了炕邊,緊緊握住妹妹的小手,仿佛這樣就能給她一些力量。
就這樣,妹妹在病痛的折磨中度過了最後的時光。儘管爸爸媽媽儘了最大的努力照顧她,但她的身體還是越來越虛弱。九個月後,妹妹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永遠地閉上了她那可愛的眼睛。
在錦州小淩河大堤上破舊房屋中的困苦生活,簡直就是我家的至暗時刻。那房子年久失修,牆壁斑駁,屋頂漏雨,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熱得像蒸籠。我們一家人就擠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
然而,正是在這樣的困境中,母親展現出了無比的堅毅和頑強。她起早貪黑地勞作,拾柴做飯,帶孩子,想儘一切辦法照顧我和妹妹。她從不抱怨生活的艱辛,總是默默地承受著一切。
如果沒有母親的堅韌,我可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孩子,沒有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是母親的堅持和努力,給我們全家帶來了生活的希望,也讓我懂得了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能輕易放棄。
我和母親一樣,都是農村戶口,這意味著我們在社會上的地位相對較低,麵臨著更多的限製和挑戰。但母親從未因此而自卑或放棄,她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隻要有夢想和努力,就一定能夠改變命運。
在1956年夏至1958年夏這段時間裡,我和媽媽一起在錦州度過。那個時候,妹妹隻活了九個月,就不幸夭折了,這對媽媽來說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她悲痛欲絕。
媽媽當時隻有二十二、三歲,正值青春年少、風華正茂的年紀。然而,生活的艱辛卻讓她過早地承受了太多的苦難。她四處奔波,像乞丐一樣苦苦尋找著爸爸的下落;她不辭辛勞,像農婦一樣去四處拾撿柴火,隻為了能讓我們在寒冷的冬天有一絲溫暖。
夏天的時候,天氣炎熱難耐,媽媽卻依然忙碌不停,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而到了冬天,寒風凜冽,媽媽卻隻能哆哆嗦嗦地熬過那漫長的寒冬。
每當有人提及妹妹這個話題時,媽媽的眼睛就像被觸動了某個敏感的開關一樣,瞬間濕潤了起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斷地從她的眼角湧出,仿佛要將她內心深處的痛苦和哀傷都傾瀉而出。
妹妹對於媽媽來說,不僅僅是一個親人,更是她生命中最珍貴的存在。然而,命運卻無情地將妹妹從她身邊奪走,留下的隻有那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這個傷口深深地刻在媽媽的心上,無論時間如何推移,都無法抹去它帶來的痛楚。
每當回憶起妹妹,媽媽的心中就會被無儘的悲痛所淹沒。那些與妹妹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如電影般在她腦海中不斷放映,每一個畫麵都讓她心如刀絞。而與此同時,自責也像惡魔一樣纏繞著她,讓她無法釋懷。她常常會想,如果當時自己能夠多做一些,或者做得更好一些,是否就能改變妹妹的命運呢?
這種自責和痛苦交織在一起,成為了媽媽心中無法言說的沉重負擔。儘管她努力想要堅強麵對,但每當妹妹的名字被提起,那道被深埋的傷口就會再次被撕裂,讓她的淚水無法抑製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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