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殿內群臣,每掃過一人,那人就不自覺地低下頭。
"眾卿家......咳咳......"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夏明德不得不停下,等氣息稍平才繼續道:
"朕知道......最近朝局動蕩......"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卻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隻要諸位......齊心協力......"
話未說完,麒麟殿長老趙震山突然"唰"地站起身,紫袍獵獵作響。
"若麒麟殿主仍在,此等亂象斷不會發生!"
這句話像柄利劍,直接刺穿了殿內凝重的氣氛。
所有大臣齊刷刷扭頭,驚愕地看向趙震山。
老家夥今天吃錯藥了?
敢在國主麵前提那個人?
趙震山麵對眾人目光,冷笑一聲:
"看老夫作作甚?
當年若有人肯說句話,二......"
"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更劇烈的咳嗽聲突然炸響,直接把趙震山的話蓋了過去。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秦國公秦嶽峰正捂著嘴咳得滿臉通紅。
夏明德眯起眼睛:
"老東西,怎麼也學起朕咳嗽了?"
秦嶽峰又咳嗽了幾聲,顫顫巍巍想站起來,膝蓋卻像灌了鉛似的,愣是沒撐起身子。
夏明德擺了擺手:
"愛卿坐著說。"
"回國主..."
秦嶽峰喘得像個破風箱,
"老臣...咳咳...是舊疾發作,絕非..."
話沒說完,這老頭突然身子一歪,差點栽倒。
還把旁邊的趙震山也回座位。
趙震山剛想趁機起身說話,卻被秦嶽峰死死拽住袖子,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行了!"
夏明德眉頭一皺,
"要咳,出去咳!"
內閣首輔林宏達適時上前一步,枯瘦的手指攏在袖中:
"國主,東海侯明遠連破七波海盜,保我大夏商船暢通,當賞。"
夏明德眼睛一亮:
"明遠來了?快宣!"
"侯爺尚在東海剿匪..."
林宏達嘴角扯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特遣夫人孫勝男代領封賞。"
"準!"
內侍尖細的的嗓音刺破大殿:
"宣——東海侯夫人孫勝男覲見!"
殿外傳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戰鼓擂在心頭。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個素衣女子大步而來。
她沒穿命婦朝服,發間隻簪了根白木釵,腰間卻懸著柄短劍——按律本該卸下的。
孫勝男走到殿中,突然"撲通"跪下,青石地麵都被膝蓋撞出悶響。
夏明德微微前傾身子:
"夫人不必行此大禮,賜座。"
內侍慌忙搬搬來紫檀圓凳。
女子紋絲不動。
"東海侯夫人?"
夏明德聲音沉了幾分。
孫勝男突然從袖中掏出三尺白綾,雙手高舉過頂:
"請國主賜臣妾一死!"
滿朝嘩然!
軍部侍郎王崇義手裡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
大殿下夏臨淵眯起眼睛,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
最詭異的是白虎堂堂主錢世龍——這老匹夫居然在舔嘴唇,像餓狼看見血肉般盯著那截白綾。
夏夏明德臉色陰晴不定:
"夫人這是何意?"
"我孫家滿門忠烈!"
孫勝男聲音炸雷般響徹大殿,
"二妹屈死,隻留下個丫頭在常東。
前幾日遭人綁架要做活體實驗,幸虧小妹拚死救回帝都..."
她突然抬頭,眼中血絲密布,"可昨夜朱雀殿的人闖進孫府,當著所有來賓把那孩子押走了!"
"嘩——"
大臣們炸開了鍋。
朱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