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暴喝,聲音震得殿梁簌簌落塵,
“查封上官府!所有涉案之人,一個不留!”
……
禁軍如潮水般湧入上官府,鐵甲碰撞聲、嗬斥聲、翻箱倒櫃聲混成一片。
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片精心布置的狼藉。
地下密室中,屍傀煉製的痕跡清晰可見,鐵籠、符咒、血池……觸目驚心!
書房暗格內,結黨營私的密信堆積如山,字跡工整,署名清晰!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書桌上那封遺書——
字跡潦草,墨跡未乾,像是倉促寫就。
“臣罪孽深重,為家族榮光,行悖逆之事……今以死謝罪,望國主……寬恕族人……”
上官瑞軒
……
夏明德盯著那封遺書,指節幾乎要將信紙捏碎。
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是有人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
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刀,掃過殿內群臣。
紫辰殿內,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屍傀。
裡通外國。
自殺。
這三個詞像三把尖刀,狠狠刺進在場每個人的心臟。
殿內燭火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長,扭曲,如同鬼魅般爬滿鎏金殿柱。
秦嶽峰緩緩抬頭,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他低聲喃喃,聲音卻恰好能讓所有人聽見,
“艾!上官殿主……死得真是時候啊。”
他頓了頓,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今日朝會上,被點名的時候,死了?”
林宏達眉頭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奏折:
“秦國公的意思是……他提前知道了什麼?”
錢世龍臉色驟變,鐵甲下的肌肉繃緊,聲音如刀:
“秦國公!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是我白虎堂走漏了風聲?!”
秦嶽峰咳嗽兩聲,慢悠悠地擺手:
“錢堂主,老夫可沒說是你……你急什麼?”
“夠了!”
夏明德猛地一拍龍案,震得茶盞跳起,碧螺春灑了一桌。
他的眼神如刀,掃過三人:
“此事到此為止!誰再敢妄議,以擾亂朝綱論處!”
殿內瞬間死寂,隻剩下銅漏滴答作響。
……
秦嶽峰忽然又咳嗽起來,這次聲音更大,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他佝僂著背,卻故意提高了嗓門,
“唉……就是可憐宋家那丫頭了。”
他搖頭歎息,聲音裡帶著刻意的悲憫:
“在常東市被人抓去當實驗品,九死一生逃到帝都,又被朱雀殿關進大牢……
如今上官家倒了,她這個揭發功臣,卻還在暗無天日的牢裡蹲著……造孽啊!”
這番話像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朝堂!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射向夏明德。
夏明德指節捏得發白,龍袍下的胸膛劇烈起伏。
他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宋詩瑤……朕自然不會虧待。”
他猛地抬頭,眼中精光暴漲:
“即日起,冊封宋詩瑤為——麒麟殿聖女!”
轟!
朝堂徹底炸了!
麒麟殿!
四大護國神殿之首!
雖近年衰落,但仍是權柄滔天之地!
趙震山一個箭步衝出來,老臉漲得通紅:
“國主!宋詩瑤年紀尚輕,資曆不足,怎能擔此重任?!臣……”
秦嶽峰突然冷笑打斷:
“趙長老,你是在質疑國主的眼光?”
趙震山噎住,額頭滲出冷汗:
“老夫,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秦嶽峰步步緊逼,渾濁的眼睛此刻亮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