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節抵著血海彎刀的刀鐔,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巷道深處的黴味混著腐爛垃圾的酸臭,像條濕冷的舌頭舔過後頸。
"嗒。"
一滴冷凝水從生鏽的管道墜落。
林天突然暴起前衝,身後那柄開山刀"鏘"地劈進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在水泥地上擦出一溜火星。
"給老子站住!"
壯漢的怒吼在巷道裡炸開。
林天不用回頭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混合著槍油和汗臭的味道。
他側身閃進一個九十度拐角,腐壞的牆皮在肩甲上刮下簌簌的粉末。
破風聲從腦後襲來時,林天猛地矮身。
軍刀擦著他揚起的長發斬過,"嗤"地削掉一截發尾。
他借著下蹲的勢能旋身,血海彎刀出鞘的寒光像道血色閃電。
"鐺!"
兩柄凶器相撞的震響,讓整條巷道的聲控燈集體爆亮。
林天終於看清襲擊者,迷彩服下鼓脹的肌肉,臉上那道從眉骨劃到嘴角的刀疤,還有眼睛裡野獸般的凶光。
刀疤臉咧嘴笑了,黃板牙間擠出句話:
"白虎玉玦交出來,留你全屍。"
"找死!"
林天手腕一抖,彎刀順著對方刀刃下滑,在軍刺護手上刮出刺耳聲響。
他突然撤力後仰,刀疤臉收勢不及往前踉蹌的瞬間,林天抬膝狠狠撞向對方肋下。
"哢嚓"的骨裂聲,被淹沒在又一輪金屬碰撞中。
第三把砍刀從陰影裡劈出,林天就勢滾地,皮靴在汙水裡劃出半圓,血海彎刀自下而上撩向偷襲者的手腕。
"啊!"
半截戴著戰術手套的手掌飛向空中,血箭噴在斑駁的牆麵上,像幅抽象派的潑墨畫。
斷手的人還沒來及慘叫,林天已經貼身上前,刀柄重重砸在他太陽穴上。
昏黃的燈光下,血海彎刀上的血槽正貪婪地啜飲著鮮血。林天甩了甩刀鋒。
"鐺——!"
金屬交擊的顫音在巷道裡炸開,震得牆縫裡的蟑螂四散逃竄。
林天虎口發麻,血海彎刀的鋸齒狀血槽裡還掛著敵人的皮肉碎屑。
對麵那個刀疤臉喘著粗氣,軍用匕首在他指間轉出個漂亮的刀花。
"誰派你們來的?"
林天後撤半步,皮靴碾碎了一個玻璃藥瓶。
回答他的是腦後襲來的勁風。
林天猛地低頭,另一柄彎刀擦著他後頸掠過,削斷幾根揚起的發絲。
汗珠順著眉骨滑進眼睛,火辣辣的疼。
"去死吧!"
兩個殺手突然變陣。
刀疤臉正麵強攻,匕首招招直取咽喉;
身後的偷襲者則專攻下盤,彎刀在林天膝蓋後方劃出死亡弧線。
狹窄的巷道裡,黴變的牆皮被,刀鋒刮出紛紛揚揚的碎屑。
林天突然笑了。
血海彎刀在他掌心旋轉半圈,刀背精準格開刺向眼球的匕首。
同時右腿暴起,皮靴的鋼頭狠狠踹在身後,偷襲者的脛骨上。
"哢嚓!"
骨裂聲混著慘叫。
林天趁機突進,彎刀自下而上斜撩,刀疤臉急忙後仰,但還是被削掉半隻耳朵。
鮮血噴在斑駁的牆麵上,像幅抽象派的潑墨畫。
"殺了我!我們忠烈堂,也不承認你這傀儡殿主!"
這句話讓林天瞳孔驟縮。
忠烈堂——麒麟殿最頑固的舊部,那群把"規矩"刻進骨子裡的老古董。
他想起靈堂裡那些泛黃的牌位,每塊都浸透著愚忠的血。
"愚忠的狗!"
林天突然暴起,彎刀劈出三道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