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罕見的讚許,
“你隻做該做的事,而且做得乾淨利落。”
顧雷的嘴角微微抽動,那張常年繃緊的臉上罕見地浮出一絲笑意。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上的真皮縫線,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卻透著股實誠勁兒:
“殿主,您這話折煞我了。”
車窗外,流光掠過他眼角的疤痕,那道疤是幾天前替林天擋刀留下的。
“我顧雷就是個粗人,當初加入三清幫就圖口飽飯。”
他踩下油門,黑色轎車如離弦之箭撕開光幕,
“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多餘的心思,沒有,也不能有。”
林天沒說話,隻是從風衣內袋摸出枚銅幣,在指間翻轉。
硬幣邊緣的反光在他下頜投下冷硬的線條。
“很好。”
半晌,他開口,聲音像淬了冰的刀,
“我要的就是,你這份覺悟。”
儀表盤的藍光映在顧雷瞳孔裡,他握方向盤的指節微微發白。
後視鏡裡,四名斷水衛的影子沉默如鐵。
“殿主,咱們這是……”
“我們去衛戍部隊駐地。”
林天突然合掌,銅幣清脆的撞擊聲截斷問話,
“找一些人,算一算舊賬!”
車廂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顧雷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是軍方最森嚴的禁區,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紅外警戒網能在一秒內把擅入者打成篩子。
但他隻停頓了半秒,
車輪碾過積水,濺起的泥漿拍打在防彈玻璃上。
林天閉著眼,指尖在膝蓋敲擊著某種古老的戰鼓節奏。
記憶裡,戌狗忠麟堂那些囂張的麵孔次第浮現……
“戌狗……”
林天突然睜眼,漆黑的眸子裡翻湧著血色。
窗外掠過的探照燈在他臉上割裂出猙獰的光影,嘴角那抹笑冷得瘮人。
“該清賬了。”
輪胎在砂石路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顧雷的右手死死按住電子手刹。
"殿主,前麵是軍事禁區。"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目光掃過後視鏡裡若隱若現的紅外瞄準點,
"不讓停車。"
林天猛地睜眼,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寒芒。
他推開車門的動作乾脆利落,皮鞋踩在碎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雷和四名斷水衛立即跟上,六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異常清晰。
"站住!
此乃衛戍部隊重地,閒人免進!"
兩道黑影突然從崗亭閃出,全副武裝的衛兵攔在麵前。
他們穿著最新型的戰術外骨骼,麵罩下的呼吸器發出輕微的嗡鳴。
其中一人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電磁脈衝槍上,裝甲手套的關節處泛著冷光。
林天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卡片。
陽光下,卡片邊緣的鎏金紋路若隱若現,正中央的軍部大印在黑暗中泛著暗紅色的微光。
"秦副司令的特批通行證。"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兩名衛兵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接過卡片的衛兵手指微微發抖,戰術目鏡快速掃描著卡片上的量子防偽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