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雙膝重重落地。
“屬下參見……殿主！”
這一聲呼喚，如同驚雷炸響，震得林天耳膜發顫。
他低頭看著跪伏在地的蘇輕舞，她的額頭幾乎貼到地麵，姿態虔誠得近乎卑微，與方才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判若兩人。
“屬下蘇輕舞！”
她的聲音依舊帶著顫抖，卻堅定得不容置疑，
“我在此地，恭候殿主，我在這裡等你六年了！”
六年！
兩千多個日夜。
林天突然想起，第一次走進會所時，這位蘇小姐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紅唇一勾就攪得半個帝都的權貴神魂顛倒。
可現在她額頭抵著他鞋尖的樣子，虔誠得像個殉道者。
林天瞳孔微縮。
他緩緩抬起手，
他的指尖輕輕落在蘇輕舞的肩頭，能清晰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以及……那一絲被認可的顫栗。
“蘇輕舞。起來說話。”
林天的聲音冷了下來，目光如刀，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學金融的，怎麼會選擇在ktv工作？”
蘇輕舞緩緩起身，動作優雅得仿佛剛才的跪拜從未發生過。
她走到沙發前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指尖輕輕摩挲著酒杯邊緣，眼底的狂熱已被冷靜取代，但看向林天的眼神依舊帶著深深的敬畏。
“殿主，誰說學金融的就不能在ktv工作了？”
她輕笑，紅唇微揚，眼底卻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在這裡，我能更好地運用我的‘特長’——為麒麟殿效勞。”
林天眯了眯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串上的刻痕。
“你說說看。”
蘇輕舞的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茶幾，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學金融，本質上是研究資本的流動，財富的增減，以及……”
她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長的笑，
“權力是如何通過經濟杠杆來實現的。”
林天挑眉，沒有打斷她。
蘇輕舞微微傾身，纖細的手指向包間外——透過半開的門縫，
能看到走廊上那些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珠光寶氣的女人，他們舉杯交錯，談笑風生，仿佛隻是普通的尋歡客。
“殿主，你看。”
她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絲隱秘的興奮，
“這些人，他們不僅僅是來喝酒唱歌的，他們是這座城市真正的掌控者。”
“在這裡，他們談的不是風月，而是生意。”
“在這裡，他們交換的不是曖昧，而是信息。”
“在這裡，他們製定的不是今晚的娛樂計劃，而是明日的政策走向。”
她的指尖在空氣中輕輕一劃，像是劃開了一道無形的帷幕，露出背後暗流湧動的資本世界。
林天沉默片刻，目光從她臉上移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舊璀璨，但此刻，他似乎看到了更深的東西。
權力，從來不在光天化日之下交易。
它藏在觥籌交錯間，藏在紙醉金迷裡，藏在那些看似放縱的夜晚背後。
包間裡的霓虹燈在蘇輕舞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她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她唇邊留下一道誘人的水痕。
"在華爾街，他們用算法和模型分析市場。"
她放下酒杯，玻璃底座與大理石茶幾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但在這裡，"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杯沿，
"酒精和音樂才是最好的解碼器。"
林天不自覺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檀木珠，每一顆都刻著細密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