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江玄冥的紫檀木拐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裂紋如蛛網般蔓延。
這位麵容陰鷙的老人眯著三角眼,聲音像是毒蛇吐信:
"殺兄弑親,還敢帶外人闖重地?
江家的列祖列宗都在看著呢!"
"三哥說得對!"
五長老江玄燁抖著花白胡子,枯瘦的手指幾乎戳到江流螢鼻尖,
"當年就該,把你這個孽種扔進寒潭喂魚!"
廣場四周,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咒罵。
幾個年輕子弟故意提高嗓門:
"聽說他在外麵,給人當看門狗呢!"
"帶著三十條野狗,回來逞威風?"
"呸!江家沒有這種雜種!"
江流螢的指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
他身後三十名斷水衛同時繃緊肌肉,腰間短刃在夕陽下泛著血色寒光。
四周的江家子弟交頭接耳,眼神裡儘是輕蔑,仿佛在看一條喪家之犬。
"你們憑什麼指責我?"
江流螢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生生切斷了竊竊私語。
他的眼神冷得刺骨,指節微微泛白,握緊了腰間的劍柄。
"憑什麼?"
江家家主怒目圓睜,蟒袍下的肌肉繃緊,像一頭被激怒的猛虎。
"就憑你姓江!"
他厲聲喝道,
"江家的規矩,就是鐵律!
你殘害手足,勾結外人,哪一條都夠你死上十次!"
他嘴角微揚,卻不見半分笑意。
"家主,長老們。"
他的聲音低沉,卻字字如刀,
"江寒要殺我時,可沒人提手足之情。"
他緩緩抬手,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的傷口,皮肉翻卷,暗紅發黑,
"他加入"影子"殺手組織時,就該想到有今天。"
廣場上驟然一靜。
""影子"殺手?"
江天道冷笑,
"編得倒像!江家世代清白,怎會與那些江湖雜碎扯上關係?"
"就是!"
陰鷙長老江無涯從陰影中踏出,枯瘦的手指直指江流螢,
"你這叛徒,為了脫罪,連這種謊都敢編!"
江流螢的眼神驟然銳利,如刀鋒出鞘。
他知道,這些老頑固早已被腐朽的規矩蒙蔽了雙眼,再多的證據,也抵不過他們根深蒂固的偏見。
"既然你們不信——"
他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火漆封口處,赫然印著一隻踏火麒麟。
"這是麒麟殿殿主林天的親筆信,家主不妨一觀。"
他邁步上前,可就在他即將遞出信的刹那,江無涯猛地橫跨一步,枯瘦如鷹爪的手死死攔住他。
"慢著!"
江無涯厲喝,
"什麼麒麟殿?
什麼林天?
江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
"沒錯!"
另一位長老也站了出來,怒目而視,
"江家自有規矩,不需要外人指手畫腳!"
四周的江家子弟紛紛附和,噓聲四起,仿佛江流螢遞出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把刺向江家尊嚴的刀。
江流螢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你們拒絕的,不僅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