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峰的身體猛地一晃,
“嵐兒…她…她還活著?!”
“放心。”
林天淡淡地說,
“你死了,她不會死。”
秦嶽峰的雙眼瞬間濕潤,渾濁的眼眶中泛起一層水霧。
“林天…當年…當年我也有我的苦衷…”
他聲音嘶啞地說道,似乎想要解釋什麼。
林天卻不願再聽。
他看著秦嶽峰,
“你那些狗屁忠孝的道理,對我沒用。”
他冷冷地說道。
“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林天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
“我母親前幾天來過帝都,她見了很多人。為什麼,你沒有見?你自己心裡有數嗎?”
林天說完,不再看秦嶽峰一眼,轉身就走。
秦嶽峰站在原地,看著林天離去的背影,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他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良久,他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口中噴湧而出,染紅了身前的衣袍。
秦嶽峰在林天的幾句話中,承受了巨大的打擊,無論是女兒失散二十多年的震驚,還是對自身行為的深深愧疚,都讓他無法承受。
秦家那扇厚重的紅木大門在身後“砰”地合上,金屬門環撞在雕花門板上,悶響震得人心裡發沉。
林天站在台階下,沒回頭,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燒到濾嘴,燙得他指尖一縮。
天邊晚霞像潑了血,層層疊疊壓過來。
他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突然冷笑出聲。
剛才在秦家客廳裡,秦嶽峰那老東西拍著黃花梨茶幾衝他吼“彆自不量力”的畫麵還在眼前晃。
紫砂壺摔在地上迸開的碎渣,現在大概還粘在他皮鞋底上。
手機在褲兜裡震起來的時候,他正把煙頭碾滅在石獅子的爪縫裡。
屏幕上“蘇輕舞”三個字跳得歡,他劃開接聽鍵,電話那頭立刻傳來高跟鞋敲地板的脆響。
“殿主,有眉目了。”
蘇輕舞的聲線像浸了冰塊的威士忌,清冽裡帶著狠勁兒,
“孫正雄這些年借著皇商的名頭,吞下去的錢能把護城河填平。
賬本複印件已經鎖進保險櫃,原件在老三手裡。”
林天喉結動了動。
遠處有輛渣土車呼嘯而過,揚起的灰塵撲在臉上,他抬手抹了把,手背沾著道灰印子。
“傳我一份。”
他聲音低得發啞,對麵突然傳來紙張翻動的嘩啦聲,接著是鋼筆帽被咬開的“哢噠”輕響,他知道這女人肯定又用牙開筆蓋,說過多少回都不改。
“您該不會現在就要去孫家吧?”
蘇輕舞的呼吸明顯急了急了半拍,背景音裡傳來金屬櫃門被撞上的悶響,
“他們養的那群北鏡來的亡命徒上個月才……”
“我沒事。”
林天沒等她說完,直接掐斷了通話。
他回頭瞥了眼秦府的大門,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
沒有留戀,沒有遲疑,仿佛那裡早已與他無關。
顧雷站在一旁,眉頭擰得死緊,欲言又止。
“顧雷,先回去。”
林天頭也不回地開口,聲音低沉,不容反駁。
顧雷喉結滾動,拳頭緊了又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
“殿主,您一個人?”
林天側過臉,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