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仨人剛跨進望歸園那扇沉甸甸的銅門,一股冷風混著焦躁味兒直往臉上撲。
夏心怡就站在門廊暗影裡,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褲,襯得她身形格外單薄。
可那雙眼睛裡的火,藏都藏不住——又急又燥,快燒起來了。
她那張漂亮臉蛋繃得緊緊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任誰都看得出,出大事了。
她邊上杵著個高壯男人,披著整張狼皮坎肩,眼神跟刀子似的,又冷又厲。
是赫連鐵樹,狼族那位少主。
他往那一站,一股子蠻荒野氣就壓不住,跟這都市背景格格不入,活像頭闖錯地方的狼,全身繃著,又凶又警惕。
“林天!”
夏心怡嗓子有點啞,幾步搶上前,視線飛快地掃過他們三個,最後釘在林天臉上,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炸了!”
她右手死死攥著那根打龍鞭,指節都捏得發白。
林天心裡咯噔一下,看這陣仗,麻煩絕對小不了。
“狼族少主,”
夏心怡壓著氣,拿鞭子往旁邊一指,
“赫連鐵樹,他找上門了!他說……狼族那邊全亂套了!”
林天頭一偏,目光就落在了夏心怡旁邊那男人身上。
這人個頭極高,眼神跟燒著似的亮,可眉宇間卻蒙著一層揮不散的迷惘。
他身上那件皮袍繡滿了狼族圖騰,腰上掛一把老劍,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老派狼族戰士的糙勁兒。
沒錯,這就是赫連鐵樹,狼族那位少主。
“他帶來的消息——太炸了。”
夏心怡氣得臉通紅,話都咬得很重,
“他說玄武軍、那個薩滿兀骨,還有長老白牙,他們是一夥的!
聯手把狼王蒼穹嘯給關起來了!”
她喘了口氣,聲音更沉,
“而且尉遲鋒造反——這事已經坐實了!”
“尉遲鋒反了?”
林天眼神一厲。
他剛才還在琢磨尉遲鋒那封信的真假,這下子,水更渾了。
“對!就是他反了!”
夏心怡說得斬釘截鐵,
“赫連鐵樹親口說的!
他說他親眼看見的——玄武軍早就跟兀骨穿一條褲子!”
“等等。”
林天抬手止住她激動的勢頭,轉頭直視赫連鐵樹,目光沉靜,
“赫連少主,你說尉遲鋒勾結狼族——有沒有實錘?
這事不小,光憑一句話,定不了乾坤。”
赫連鐵樹被這一問,慢慢抬起頭,眼裡全是壓不住的痛苦。
他像是又回到了那段血腥記憶裡,嗓音又低又啞:
“事情是這樣的……”
他聲音發沉,每個字都像從胸腔裡硬擠出來,
“我們狼族……內部一直不太平。
兀骨跟白牙,是薩滿裡頭那波激進的,整天想推翻老傳統,去攀附更強的力量。
狼王蒼穹嘯……他堅持老路。”
“他們……聯手了。”
赫連鐵樹身體微微發抖,
“兀骨、白牙,暗中搭上大夏玄武軍。
他們擺了個局,騙狼王、我父親……還有我,去赴了一場鴻門宴。”
“宴上,他們動用薩滿秘術,加上玄武軍埋伏的精兵……突然發難。”
赫連鐵樹喉頭一哽,
“我親眼看見,狼王他……”
“我親眼看見……我父親被亂箭射穿!
我拚了命才殺出來。”赫連鐵樹聲音發顫,每個字都像沾著血。
他頓了一下,眼神晃了晃,接著說:
“至於尉遲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