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千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隨手把小菜刀往邊上一扔，手掌撐著前額，整個人透著一股從沒有過的疲遝。
“姐夫……”
她再開口，聲兒都垮了，像個走到絕路的小孩，
“連你都搞不定……這下真栽了。”
那股認命的頹喪，很少從她身上冒出來。
莫不言呆立在旁邊，眼神發直，一會兒看看林天，一會兒又看看癱坐的艾千刃。
那麵八卦鏡還躺在他手心裡，死氣沉沉，屁用沒有。
“姐夫，老大……咱是不是……真沒戲了？”
他話裡帶著哭音，抖得厲害。
林天看著他倆，心裡不是滋味。
絕望這玩意兒正一口一口啃食他們的精神，他比誰都清楚。
作為麒麟殿當家，他不能垮，更不能讓他們先垮。
“彆胡說。”
林天走上前，一隻手按在艾千刃肩上，
“還沒到那份上。”
艾千刃抬起頭，眼神裡混著困惑，卻又像被這話燙了一下，隱隱亮起一點光。
“姐夫，這鬼地方太邪門，”
她說，
“我總覺得，咱們越使勁，就被捆得越死。”
“說得對。”
林天接話，
“凱瑟琳搞的不光是實物封鎖，更毒的是心理暗示——一種逼人絕望的‘詛咒’。”
他迅速掃視四周，腦內閃過無數關於古老遺跡、詭陣、結界和空間扭曲的記載。
“這遺跡，本身恐怕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陣法，”
林天分析道，
“它不是死胡同，而是一個會自己變動的迷宮。我們每動一下，每試一次，可能都在給這陣法加碼。”
“意思是……我們越折騰，就越出不去？”
莫不言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更準確說，我們正在按她的劇本走。”
林天眼神冷了下來，
“凱瑟琳的目的不止是困住我們，她想借這個局，耗光我們的力氣，或者……逼我們在絕望裡犯錯。”
“那咋辦？”
艾千刃猛地從地上彈起來，血海彎刀重新攥緊，眼裡那股狠勁又回來了。
“反著來。”
林天聲音斬釘截鐵，
“既然走動會陷更深，我們就得找到‘核心’——破開這個陣法的關鍵。”
他望向遺跡最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那裡的壓抑感比其他地方更重。
“恐怕那就是凱瑟琳說‘享受’的地方，也可能……是破局的唯一鑰匙。”
“可是師父，”
莫不言還是發怵，
“出口都摸不著，怎麼找核心？”
“靜下心，去感受。”
林天閉上眼，
“陣法再詭，總有規律，總有漏洞。”
他屏除一切雜念，將意識如同蛛網般向四周延伸，不再執著於尋找出口，而是全心感知這片空間中每一絲能量的流動與氣息的變化。
艾千刃和莫不言屏息靜立在他身後，他們明白——林天正觸及破局的關鍵。
時間一點點熬過去。
遺跡裡還是黑得徹底，壓得人喘不上氣。
可就在這片濃墨般的黑暗裡，林天卻猛地捕捉到了一縷極其微弱的牽引。
“有了！”
林天雙眼一睜，目光銳利得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