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骨一腳踹飛麵前的獸皮鼓，鼓麵悶響，在空帳篷裡來回撞。
他眼裡燒的都是複仇的火。
旁邊幾個親衛大氣不敢喘，低頭僵著，臉白得像糊了紙。
誰都能感覺到首領那股要炸的怒意。
“說！那大夏人……到底是什麼人？！
哪來這種可怕的力量？！”
兀骨幾乎是在嘶吼，又怒又懵。
一個親衛哆嗦著回話：
“首領……那個人……強得……根本不像人……簡直……是惡鬼……”
話都說不利索，滿滿都是恐懼。
“惡鬼？哼！是鬼老子也宰了他！”
兀骨一把抓起骨杖，杖身沉重低鳴。
他眼神凶得嚇人：
“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山河關……我要你們拿血來還！”
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帳後。
兀骨剛推開密室大門，
“咻！”
一道冷光突然劃破夜色，直衝他麵門！
“什麼東西？！”
他臉色驟變，慌忙抬起骨杖硬擋。
哢嚓！
箭矢重重撞上骨杖，發出刺耳銳響。杖身當場斷裂，兀骨被震得連退好幾步，再一抬眼，那支箭正死死釘在身後柱子上。
箭頭上，牢牢綁著一折紙條。
“箭……箭書？”
兀骨愣了一下，示意親衛把箭取下。
展開紙條，上麵用密文寫著一行字：
“山河關今晚慶功！”
兀骨頓時激動起來，眼神一亮：
“他們居然在慶功？！……好機會！正好偷襲！”
他突然放聲大笑，笑得幾乎發狂：
“妙啊！太妙了！也該輪到他們出手了！”
他望向遠方的山河關，那裡燈火通明，歡呼聲隱約可聞，顯然酒宴正酣。
兀骨一揮手，屏退左右：
“全都出去！我要靜一下！”
帳內隻剩他一人。
他慢慢走進後帳，那是一間更隱蔽的暗室。
黑暗中傳來低啞的人聲：
“該我們動了。”
“行，”
兀骨應聲，緊接著下令，
“你們負責解決城門守衛，然後發信號彈。我親自帶兵殺進去。”
黑影低應，轉身隱入夜色。
兀骨快步回到前帳，緊急召來玄武軍和狼族將領，命令各部整軍待命，隻等信號彈起，便全力進攻山河關。
將領們領命退去，個個麵露興奮，仿佛勝局在握。
但他們根本不知道，一場致命危機，正在山河關的狂歡聲中悄然逼近。
夜幕深垂，關內卻燈火通明，一片喧騰。
篝火劈啪燃燒，映著一張張醉意歡暢的臉。
酒氣混著笑聲，一陣高過一陣，在整座關隘裡來回蕩漾。
士兵們卸下一身疲憊，舉杯痛飲，慶祝這拚來的勝利。
林天也在場，但他沒像彆人那樣放開了喝，隻是偶爾舉杯碰一下，之後就悄悄退到了人群外邊。
艾千刃和莫不言默契地跟了出去，他們都清楚，林天這份平靜，撐不了太久。
山河關外，夜色濃得像墨，吞沒了一切光線。
幾道黑影如鬼魅般急速接近城門。
“會長，他們真都在慶功，城頭一個人都沒有。”
一名黑衣人低聲說道，話音裡壓不住得意。
“大夏人果然沒腦子。
我們把城門撬開，這事就成了！”
帶頭的黑衣人聲音冷得像冰：
“動手。”
一名黑衣人迅速上前，正要打開緊鎖的城門，
“幾位，我等你們半天了。”
一個懶洋洋的嗓音，突然從城牆陰影裡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