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沉默地望著外麵，蒙麵人鬼影般的動作，在他腦子裡反複閃現。
回到軍府，慶功宴照樣熱鬨。
酒杯哐當響，將士們笑鬨聲響徹大廳。
但林天壓根沒心思慶祝。
他端著酒，眼神卻飄向窗外，漆黑的夜都裝不下他滿腹的疑慮。
有個問題反複紮著他：
“敵人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擺慶功宴？”
“還掐準時機派人偷襲……難道我們中間……有內鬼？”
這念頭像根毒刺，紮得他心裡發疼。
山河關是軍事要地，萬一真有內奸，整個關防甚至大夏邊境都可能陷入危機。
他沒把猜疑說出口，隻默默喝乾杯裡的酒，把所有擔憂壓在心裡。
宴席鬨到最後，將士們陸續回營休息。
林天也一樣。
儘管心事重重，身體卻累得撐不住。
他回到住處，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仿佛隻要閉上眼睛，就能暫時躲開這一切。
可這一覺，林天壓根睡不安穩。
白天那些畫麵在他腦子裡來回閃，鬼一樣的黑影、要命的刀、武藤樹死前那張瘋臉……
“玩偷襲？嗬。”
林天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黑暗中眼神冷得嚇人。
白天被陰的那股憋屈，加上對敵人來曆的懷疑，一下子全湧了上來，逼得他必須行動。
“我倒要親眼看看，你們到底搞什麼鬼！”
他二話不說，利落地套上一身黑夜行衣，整個人瞬間隱進夜色，像滴墨融進深潭。
沒驚動任何人，他悄無聲息溜出軍府。
黑暗成了他最好的掩護。
他一路潛行，腳步輕得連落葉都沒踩響，直插敵人腹地。
敵營的燈火在黑夜裡格外紮眼，像飄忽的鬼火，但對林天來說，卻是最好的路標，哪兒燈多，哪兒守得就嚴。
他像道影子在營帳之間快速穿行，呼吸壓得極低，動作輕得像風。
必須找到尉遲鋒的帳篷。
太多疑問堵在心裡：
他為什麼反？
他跟“暗影”到底什麼關係？
這些問題燒得他心頭發燙。
可營地這麼大，帳篷一個個找，簡直是大海撈針。
時間一點點過去，再這麼耗下去，天亮了都找不著。
正有點急躁時，剛好有個小將領從帳篷裡鑽出來，像是要去解手。
林天眼神一凜，機會來了。
他悄無聲息貼上去，像獵豹盯住獵物。
等對方剛解決完，一轉身。
林天瞬間逼近，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
“彆出聲，出聲就沒了。”
他聲音壓得低，卻冷得刺骨。
小將領嚇得渾身一抖，話都說不利索：
“彆…彆殺我！饒命！”
他哆嗦著指向一個方向：
“那兒…三號帳！就…就是尉遲將軍的！”
林天沒再多說，目的達到。
他鬆開對方，身影一閃，直奔三號營帳而去。
夜還深，可他心裡那團火，已經燒得更旺了。
營帳裡頭燈火通明，暖光把外麵的寒意全擋住了。
一個身材高大、軍人氣十足的男人正坐在桌前，眉頭緊鎖，盯著鋪開的地圖，一臉愁容。
那身形、那氣勢，明明就是玄武軍主帥，人稱“屠夫戰神”的尉遲鋒！
可林天一把推開門，直覺就告訴他，不對勁。
“誰？！”
聽到動靜，假尉遲鋒猛地抬頭，眼裡掠過一抹慌亂，又強壓下去。
他硬是擠出點笑，故作鎮定：
“林天？你怎麼來了？”
聲音聽著像，卻格外僵硬，還有點發顫。
林天眼神一冷，就是他，白天派人滅口武藤樹的那個，真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