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好吧,這些都沒有。
一盤油炸花生米,一鍋冒著熱氣,湯汁不斷翻滾的羊肉鍋子。
剩下的,就是一箱幾十塊一瓶的二鍋頭了。
小酌怡情,不能多喝。
哧溜一口,米塵夾起一塊羊肉放進嘴裡,軟爛脫骨,肉香充斥著口鼻。
跟張魯碰杯,酒到杯乾。
“哈……”
“爽!”
發出一聲滿足的長歎,米塵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
張魯也滿臉暢快,又給自己和米塵滿上酒。
大冷天的,一鍋滾燙的羊肉鍋子,一杯醇厚濃烈的白酒,人生大抵也不過如此了吧。
幾杯酒下肚,兩人的狀態愈發精神了起來。
“張哥,今天就在家裡住下吧,正好也能多陪陪小馨。”
“我訂的明天一早回去的車票……”
把杯中的酒一乾而淨,張魯笑著說道。
米塵微愣,隨即豎起大拇指大笑。
“哈哈,講究。”
軍中的漢子,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客套。
兩個叮咣一頓亂造,滿滿的一鍋羊肉已經見底,最後一瓶二鍋頭也被打開擺到了桌上。
張魯本就有些黝黑的麵孔上帶著幾分紅暈,帶著幾分醉意。
米塵嘴角微掀,說話的聲音也不知不覺的大了一些。
“張哥,這次請了幾天假?”
“半個月……”
“嗯?”
米塵愕然。
現役軍官直接休假半個月,這在部隊可不多見。
雖說沒有明確規定,但一般部隊上級都不會批準這麼長時間的休假。
“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沉默片刻,米塵這才重新開口,眸子裡帶著些許擔憂。
長達半個月的長假,大概率就是關於家中父母親人……
看了一眼滿臉擔憂的米塵,張魯咧嘴一笑。
“嗨,想什麼呢,家裡沒事兒。”
“我爸媽健康著呢,我弟去年還考上了個不錯的大學,好著呢。”
隻是笑著笑著,張魯臉上的落寞之色卻越來越濃。
給自己把酒倒滿,不等米塵舉杯,張魯仰頭把酒一飲而儘,散落的酒水順著嘴角,就進他的脖子,而他卻毫無所覺。
米塵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傾聽比勸慰更加合適。
“唉……”
“咱們戰英團的番號,可能要被裁了……”
張魯苦笑一聲:“不對,不是可能,是已經確定了,隻是還沒有正式下發文件而已。”
“團長這段期間天天給我們這些營連級的乾部開會,讓我們做好底下戰士的思想工作。”
張魯的眼眶紅了,聲音也變的哽咽起來。
“可踏馬,怎麼就沒人給我們做思想工作!”
“底下的戰士問起來,老子還得強裝著笑臉告訴他們,不一定,不可能,咱們戰英團是老牌英雄團,裁誰也輪不到咱們。”
“可踏馬的,我們這些人心裡清楚,這次裁軍,躲不過了,躲不過了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