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臘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
一凡這段時間太累了,天氣又有一點冷,躺著真不想起來,早上起床也就晚了一點,還是自己女兒依晨把他叫醒的。
不知不覺依晨已經五歲了,她脫掉鞋子爬上床,用稚嫩的聲音說"爸爸是個小懶蟲。"然後把被子一掀,叫一凡快起床,剛好被踏進房間的陳豔青看到,笑得她前俯後仰,說依晨是個小大人。
一凡覺得依晨真的長大了,抱住她去親她,依晨說"爸爸胡子紮疼我了,壞爸爸"。
吃過早餐之後,一凡沒什麼事,叫上陳豔青去山茶油公司建設工地看看,陳豔青說,這有什麼好看的,辦公樓主體已竣工了,兩棟鋼架廠房也建好了,過完年就開始裝修。
說是這樣說,但她還是抱著依晨跟著一凡上了車。
這一年村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村容村貌煥然一新,路上走的很多是村裡在外打工回來的帥哥靚女,穿著時尚,有的用生硬的白話在交談,吸引著路過的一群大叔大嬸。
山茶油公司整個建築工地都用藍色的鐵皮圍著,進出口是兩扇厚重的鐵門,遠遠望去,四層的辦公樓矗立在山腳下,後麵是兩棟遙遙相對的鋼架廠房,看上去格外的引人注目,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外牆腳手架被綠色的防護網裹著,透過防護網能看到白白的牆壁,辦公樓已經按設計圖要求隔成了一間間功能性用房。
一凡看到這些心裡一陣陣高興,也知道陳豔青為了這些付出了很多,禁不住伸手摟住陳豔青的肩,說道"豔青,辛苦你了!"
陳豔青牽著小依晨靠在了一凡的肩上,感到了一陣溫馨和安全感。
離開建築工地,一凡駕著車沿著盤山公路一直爬上了嶺頂,沿途看到的是一條條木梓帶,宛若一級級的階梯,由山底堆疊上山頂,蔚然壯觀,又象是一丘丘紅色的土箍,將整座山牢牢地箍住,那些還能產籽的木梓樹稀疏地點綴在黃色的土帶上,一凡仿佛看到了一株株掛滿碩果的木梓樹,翠綠欲滴,一派生機。
原路返回,盤山公路也不是很陡,就像是在山上鑲著一條灰色的飄帶,將木梓帶一分之三,一分之四,這就是一條希望之路,一條豐收之路。
車子下了山,一凡帶著妻兒去了農旅公司,這裡昨天開始才放假,留了一些值班的群眾,初四開始就正式上班,迎接春節的又一波旅遊旺季。
來到那棟四層的徽派彆墅,整棟房子白牆灰瓦,女兒牆上的翹角彰顯了它的氣勢和威嚴,動感十足,彆墅的圍牆均勻地用古色古香小窗點綴,整棟彆墅如一座深閨大院,莊嚴而肅穆。
裡麵的裝修更顯古樸,仿古格窗,家具都是卯隼結構、書桌書櫥雖然都是杉木,但表麵油漆的裝飾更顯厚重感,兩室一廳一廚一衛,每個單元裝修格調基本相同,回形走廊的欄杆雖然簡樸,但牢固有形,中間的天井彆有洞天,可采光可通風,讓人仿佛穿越進了遙遠的古代。
回到家,村支書林叔也正好來了,一凡覺得整個村最得益的就是他,換屆選舉,在一凡的影響下,他成功上位,被鎮裡任命為村支書,整個村不用做什麼工作,村裡維穩根本就不用考慮,要做的一點事就是及時傳達鎮裡的指示精神。
這次林叔來家裡是談張氏宗祠重建和修族譜的事,修建宗祠每個男丁的份子錢是一千元,修族譜不分男女,每人兩百塊錢,林叔建議一凡多捐點錢,一萬兩萬不嫌少,十萬八萬不嫌多,一凡糾結的不是多少錢,而是多少人的問題,按照養母原來跟林叔說到的,一凡在外有幾個兒子女兒,都要重入族譜,一凡考慮陳豔青在場,又不好明說。
份子錢是要出的,捐款也是要捐的,這些都是基本,也不可能拖了本族人的後腿。
一凡說道"林叔,這些事年後我們單獨聊,這些都不是問題,你可以跟理事會的人說我至少會捐兩萬元,前提是如果族裡有當官的,我捐的總額不能高於他們。"
林叔說"據查考,目前從我們祠堂出去的最大的官也隻是正科級,人數也隻有兩個,副科也隻有三個,這方麵也的確要考慮成熟。"
"我知道,我也不為難他們,要不就讓他們先捐,我呢看菜吃飯。"一凡說道。
"一凡賢侄,晚上在我家召開理事會會議,你也是理事會成員,你也要參加,到時我們再詳談吧。"林叔說後也就離開了一凡的家。
重建宗祠和重修族譜,在整個鄉鎮,乃至整個縣都已成風,大多姓的宗祠都在原地重建,有個彆幾個姓另擇地方建設,一姓比一姓建得好,建得豪華,一凡姓上的宗祠在鎮規劃區內,想擴大建築規模都不可能,也隻好把原來破爛不堪的宗祠推倒重建。
趁陳豔青在做晚飯的時候,一凡向養母打聽她曾在林叔麵前說過的話,而且問她這些事豔青知不知道。
養母說,他在林叔麵前說過一凡有六個兒子,兩個女兒,至於陳豔青知不知道,她說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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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聽到養母的話如五雷轟頂,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紙是包不住火的,萬一傳到陳豔青耳朵裡,自己都不知怎麼跟她解釋。
晚飯後,一凡去了村支書林叔家,一凡是第一個到的,林叔把一凡叫到門外,問一凡他養母說的六男二女的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不妨趁這次修族譜的時候把這些兒女的姓名寫進去,也免得彆人說一凡的養父家從此絕了後。
一凡聽後,心裡特彆氣憤,避開外麵生的兒子不說,就是陳豔青肚裡懷的如果是男孩,也可以說明一切。
一凡覺得無論是從養父的顏麵上來說,還是從自己的麵子上來說,這些都必須讓那些亂說的人閉嘴。
但想到現在正值計劃生育嚴抓時期,萬一說出去,政府那些人會不會強行抓到陳豔青去引產然後再結紮,一凡覺得一切等陳豔青生下小孩再作決定。
"林叔,我媽是亂說的,這一切可能也是她的虛榮心在作怪,年齡老了,難免說點氣話。"一凡說道。
"我覺得也是,現在的社會生男生女都一樣,彆有心理負擔。"林叔安慰一凡說道。
晚上的理事會,一凡仍然堅持自己所說的,自己除了份子錢會交之外,一定會捐款做宗祠和修族譜,金額多少看從這個宗祠出去做官的捐款而定,哪怕是少一分錢也行。
理事會成員有九個,加上滿叔公這個名譽理事長總共十人,滿叔公也同意一凡的說法,認為一凡做事知進退,有尺度,就是再有錢也要因勢而行。
理事會會議結束後,一凡跟養母說,以後在外說話不能亂說,不然會惹大禍的。
養母很委屈地說"兒呀,我不願彆人誣蔑你,誰說咱家無後了,以後就帶回給他們看看,我有多少孫子。"
一凡感到一陣驚恐,幸好陳豔青去了臥室的衛生間洗澡,否則又會是一個無眠的夜。
"媽,彆生氣,早點睡。"一凡說後也進了房間。
睡覺前,一凡把林叔說的話跟陳豔青說了一遍,陳豔青說"要不先給肚裡的孩子取個名,到時在填表的時候先填上。"
一凡反複想過後還是覺得不妥,說道"到時填表時再說吧!睡覺!"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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