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不了我。”
朝輕撫平裙角上的褶皺:“雖說琅琊閣因懸鏡司特殊未曾將諸位列入高手榜上,但我這排位可是沒有摻水份。”
“夏春大人,不妨試試點燃火藥,讓你的師弟師妹,一應同僚為夏江的利益熏心陪葬,看看能不能嚇死我?”朝輕興致盎然道。
今日她沒等來冬姐來為她送飯,反倒是盼來了臉色不佳的夏春,而不是夏江。
看來計劃很是順利。
梁帝往日對夏江有多信任,如今對夏江便會有多痛恨。
要是能碰上譽王為夏江求情,那可就更妙了。
當初梁帝可是親手把滑國逼到滅國,讓譽王生母玲瓏公主死於兩國戰場上;如今出來個被迷暈頭的夏江,嘶。
隻是這計劃還是有些不足之處。
寒夫人出麵指正夏江雖有些一棍子打死整個懸鏡司的可能,但夏江執掌懸鏡司多年,梁帝又不曾懷疑過他,這懸鏡司上下隻怕真乾淨不到哪兒去。
若是能趁此機會直接將懸鏡司取締,那便是更好了。
還有滑族遺民,這次恐怕也要大清洗一次,少不得會誤傷無辜。
不過再如何,也好過日後譽王登基,為洗清自己的身世把這些個可能知情人殺絕了好。
夏春被朝輕說中了心思,他清楚自己與朝輕的實力差距,莫說殺了她,隻怕靠近都難,但是師命難違。
“牢中非囚,牢外非正。”
“若是當初設立懸鏡司的太祖知曉明鏡高懸下竟養出挖自家牆角的惡蟲,會不會氣的從皇陵裡跳出來。”
哦,前些日還有個不肖子孫去祈福呢。
要是這方世界的陰氣再濃鬱些,這可真說不定呢。
聲音在空曠的牢獄中回蕩,或許是這裡埋葬了多少冤魂,夏春隻覺背後一涼。
然後,他的感覺成真了。
勁風襲來,夏春直接被一股力道按在地上,背部砸在冰冷的牢獄地麵上,可不是得一涼嗎?
還得一痛。
“蒙大統領!”
朝輕站了起來,語氣誠摯地與蒙摯打了聲招呼:“蒙統領好啊,看來大梁朝廷還是有像蒙統領這樣的好人。”
能動手就不動口,多好。
蒙摯也看到朝輕所在牢房中各種不該出現在牢獄之地的用具,臉色明顯放鬆了些:“奉陛下聖命,查封懸鏡司,懸鏡司上下等皆關入刑部大牢;蒙冤之人立即釋放……”
朝輕一手扭斷了牢門上的精鐵鎖,一手推開牢門同正打算找鑰匙的蒙摯打了聲招呼:“我自己來便好。”
“對了,蒙大統領,這牢獄裡到處都是火藥,小心些,可彆重演私炮坊的禍事。”
如今火藥的製作工藝不算嫻熟,夏江弄來的這些也算是座小金屋了。
走在幽深的獄道上,邁過一間又一間染著無辜者鮮血的牢房,深埋在腦海深處的一些個回憶開始翻湧。
真的,好久沒有想起過那些事了。
陳年舊事朝輕早已不在乎,但一時想起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出了牢獄後,見到枷鎖加身、一身狼狽的夏江,半分不似當初傳喚她時的神氣模樣,朝輕半蹲下來。
“夏首尊,日後行事可要三思而後行啊;畢竟牢獄之地,陰氣重,冤魂也多。”
說完這些話後,朝輕的臉色平白無故地蒼白了些,眼底的琥珀色也開始翻湧,頗有些妖異之感。
而直麵這些的夏江,怎會任由自己被一小輩嘲笑。
隻是下獄而已,他還沒輸。
但就當他想開口時,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飽含怨艾的“夏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