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即便是普通人家,隻要手腳勤快些,每隔幾日也能買上一條肉,讓全家人飽餐一頓。
所以啊,這離城門不遠的吉祥肉鋪生意好生紅火。
“你搶劫啊!這幾副膏藥你要五兩銀子!”顧及著自家肉鋪就在隔壁,肉鋪老板雖說的咬牙切齒,卻也不得不壓低了嗓音。
被質問的江湖遊醫卻是鎮靜的多,將藥箱收拾好後起身:“一律五兩,概不還價,你要是不想給,我隻能去找你老婆去要了。”
肉鋪老板連忙伸手攔人,卻被遊醫躲開了沾滿油腥的手:“治病就治病,彆動手動腳的,我這身衣裳可是剛做好上身,莫非你還想幫王娘子多掙一份浣衣錢。”
街頭的王娘子,喪夫多年,以洗衣為生,也是用洗衣錘打傷這肉鋪老板的人,誰讓這男人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還不想負責呢。
“給你給你!”
遊醫顛了顛手中銀塊分量,收入囊中:“謝了啊。”
離開時還順手從一旁的肉鋪上拿走了一條肥瘦相間的肋排,讓肉鋪老板是敢怒不敢言,麵對肉鋪老板娘的質問隻能捂著耳朵求饒。
“狐狸精,你另一個主人就要回來了,咱們晚上做紅燒肉吃如何?”
亦步亦趨的跟在遊醫腿邊的大黃狗毫不猶豫地‘汪’了一聲。
它是聽不懂人話,但它看得到肉!
不曾想身邊有愛犬,家門口卻有惡客。
“敢問閣下可是神醫李蓮花?”
幾名明顯是江湖人做派的男人雖直接攔住了遊醫的去路,言語間卻頗為客氣,似是有所忌憚。
遊醫剛想否認,卻被一旁經過的婦人道破了真相:“李神醫,又有人來看診啊。”
哎,可惜了這塊兒肋排了。
遊醫,不,李蓮花絲毫沒有被道破身份的窘況:“在下李蓮花,若是幾位想要看病,還請病人親自前來。這幾日我家夫人就要回來了,若是回來見不到我,她怕是會生氣動怒。”
幾名江湖人有些牙疼。
要不是顧及著青衣客的身手,他們早就綁了這瘦了吧唧的遊醫回去。
這幾年江湖上不斷有新秀湧出,其中有一位女俠,姿容絕世,擅劍術音功,一劍一笛,剿滅了十八匪寨後全身而退,隻留下一個“朝”字。
當日有人幸得見其英姿,青衣渺渺,踏雲而去,這才傳出了青衣客的名聲。
而其伴侶,蓮花樓樓主李蓮花,一開始都以為是個不會武功的體弱之人,可近兩年間這人接連救活了氣絕的鐵蕭大俠和施家三公子,一時間名聲大噪,成了江湖人口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聽聞青衣客不在這兒,幾名風火堂弟子對了個眼色,有兩人直接將李蓮花架起扔進了蓮花樓中,汪汪大叫的狐狸精也被扔了進去。
“哎哎哎,你們乾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還強搶民男不成!”
風火堂管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敷衍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就先得罪了,改日必給李神醫擺酒賠罪。駕!”
在周邊留守,以方便幫兩人傳信的監察衛見到蓮花樓裡的人衝著他打了個手勢,便停止追擊,轉身向著驛站跑去。
……
化名偽裝並奪得刑探考試第一名的天機山莊少莊主方多病第三次被取消了資格,這次可是因為他母親的財力。
誰讓百川院蓋在了天機山莊的土地上,天機山莊又不想讓自家少爺去做刑探呢。
逼不得已,方多病搬出自家便宜師父四顧門門主李相夷的名聲,換的了幾位院主的鬆口,言明隻要破上三個案子就能成為刑探。
這不,方多病帶著自己的小廝旺福和丫鬟離兒踏上前往第一個案子所在之處嘉州的道路。
正值午飯時間,方多病一行人尋了家酒樓用餐,點了一整本菜譜的菜,一道還沒上呢,酒樓大堂裡就響起了拍桌聲。
“李蓮花!我們兄弟看在青衣客的麵子上本不想對你動粗,可你也不要不識抬舉,老子的流星錘可沒長眼睛!”
李蓮花佯裝害怕,心中卻是無奈。
過往隻因中的碧茶之毒未解才不能動武,如今十年已過,前不久碧茶之毒被他的內功心法揚州慢徹底中和,揚州慢也在忘川花的作用下突破至最高層,連帶著他對絕大多數毒藥和迷藥都有了抵抗性。
所以他真不是體弱無力,隻是朝朝不讓他動手成了習慣,這才成了站在青衣客背後的男人。
但想到自己答應那家夥的事,李蓮花也不想把事情鬨大,向外一看,就見到一個錢多好騙的闊少爺,還掛著百川院的行牌。
“哎呦!我的胸口好痛!你們讓我將死人救活,這誰能辦的到!不行了,我要餓暈了。”
風火堂的人才真要氣暈了,早上剛吃了一海碗牛肉麵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