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方多病便消失在了房間。
現在的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大少爺了,查起案子時也是有著自己的思路。
他從監察司要來了那張當票,的確是二十年前的當票,所以金滿堂搶占泊藍人頭是真,囚禁董羚也是真,但那封威脅信也不是假的。
真的有人想殺金滿堂,所以他才會大張旗鼓地招攬名醫,請來監察司。
方多病將自己的思路告訴李蓮花,並決定先去尋找芷榆。
“取血治病的法子殘忍至極,一旦外人知曉,元寶山莊勢必會受到正道唾棄,所以這幕後之人應該對元寶山莊極為了解,同時他有必須得到泊藍人頭的理由。”
李蓮花有點兒欣慰,孩子長大了。
“那我們先去找芷榆姑娘。”
“不。李蓮花,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希望你幫我去看看金滿堂喝的藥中有沒有異樣,否則他都壓製了董羚二十年,為何突然要將他關入密室餓死。”方多病有理有據道。
李蓮花摸了摸身上的荷包,拿出一枚糖豆給方多病:“吃點甜的,補充補充腦子。”
方多病白了這隻老狐狸一眼,接過糖豆後就走了。
笛飛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李蓮花身後:“你該不會真想收他當徒弟吧?”
雖然那小子天資尚可,給足他時間的確可以成長為絕世高手。
但教導弟子勢必會分散精力,到時候想同李相夷公平一戰就更難。
李蓮花分給笛飛聲一顆糖豆,果然被拒絕了:“阿飛,你不想吃糖就不吃,我想吃糖就可以吃,人生在世,想與不想能成為行事與否的標準,是一大幸事。”
“可惜眼下我還答應了那臭小子去幫他查找藥渣,否則定要尋一壺酒同你喝上一杯。”
笛飛聲依舊板著張臉,冷言道:“有喝酒的功夫,你還不如與我打一架;或者你同那個指揮使打過,我去找她一戰。”
見阿飛把刀都拔了出來,李蓮花伸手阻撓:“哎!你找人比武可以,但不能是這副打扮,否則肯定會懷疑到我頭上來,到時候你的觀音垂淚可就泡湯了。”
“麻煩。”
吐出這兩個字後,笛飛聲就消失在了庭院中。
見他消失的方向並非前往元寶山莊深處,李蓮花歎了口氣。
果然啊,還是那個笛飛聲。
羅摩鼎的事,到現在他們也不曾透露給笛飛聲。
一是他們還沒找齊鑰匙;二是角麗譙和萬聖道也在尋找羅摩鼎,等笛飛聲知道這羅摩鼎能解開他的痋術,估計會立刻站在角麗譙那邊。
畢竟,能動手硬搶,笛盟主就不會選擇費時費腦的溫和辦法。
如今元寶山莊被監察司團團圍住,百川院的人也在趕來的路上,角麗譙要是還想拿走羅摩天冰,怕是得動用火器。
正好也讓笛飛聲看看,他這個下屬是如何忠心耿耿,彆再仗著自己武功高強不把這些小心思當回事了。
十年前的東海大戰,還沒吃夠苦頭呢。
方多病今日在外奔波了一整日,他從芷榆姑娘那兒出來後,就在元寶山莊內四處搜索,得到了不少有用線索。
李蓮花剛用完晚膳,都打算出去尋人了,就見到滿眼滄桑的方多病回來了:“喲,方刑探這是怎麼了?”
方多病從懷裡拿出一方帕子,裡頭包裹著些許饅頭屑和碳灰:“這是我在後院的一處螞蟻窩附近找到的,扒開後底下是一個通風口。估計就是通過這裡給董羚送食,事後又想用炭氣殺死他。”
“還好密室打開的及時,不然炭氣入腦,即使僥幸活下來,隻怕一身武功也是廢了。”
方多病把爾雅劍放在一旁,從桌上摸了個蘋果啃得哢哢作響,像是在發泄著什麼。
“這個指揮使真是個怪人,我以為他是不擇手段的狠辣之人,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管彆人的閒事。”
一個蘋果啃完,方多病又拿了一個:“金滿堂將芷榆姑娘培育成藥人,沒了元寶山莊的庇佑,很容易引起像藥魔那種邪魔歪道的垂涎。”
“今日我去時,芷榆姑娘麵色輕鬆,據說是監察司已給予了她自食其力的差事,會庇護於他。”
李蓮花唇邊的笑容越發溫柔,可惜仰頭看屋頂的方多病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否則他或許能察覺到些許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