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蓮花樓30
何曉鳳好生教訓一頓自家的皮猴少爺後,捋了捋散落的頭發向著朝輕和李蓮花道謝。
“元寶山莊的事我聽石水院主說過了,我這小外甥多虧了兩位照顧。家姐說了,日後兩位便是我天機山莊的座上賓,天機山莊隨時歡迎兩位來做客!”
李蓮花和朝輕不約而同地看了眼一旁還在揉耳朵的方多病,天機山莊在江湖中一向保持中立,何曉惠作為莊主給出這種承諾,也的確是為方大少爺操碎了心。
方多病有些不好意思:“小姨!我娘不是同意我做刑探了,你怎麼還一上來就教訓我。”
何曉鳳作勢還要動手:“大姐可沒同意你同監察司作對!方小寶,你下次能不能多想想,要是讓姐夫知道了保證會把你抓回京城去。”
方多病立刻開始辯駁,他沒想作對。
隻是他和那位指揮使注定做法不同,他們一個是俠,一個是官。
何曉鳳懶得理他,拿出一封紅色請柬遞給朝輕與李蓮花:“這是喬姑娘的成婚請柬,托天機山莊送到兩位手中。”
李蓮花伸手接過,朝輕掃了兩眼又轉頭詢問何曉鳳:“何姑娘此次下山也是來參加喬姑娘的婚儀?”
何曉鳳點頭,並發出了邀請:“兩位若是有空,不妨一同前去?”
李蓮花將請柬合上:“此事我需得同娘子商量一番。明日再給何姑娘答複。”
何曉鳳沒有多問,轉頭就拎著方多病到一旁接著教訓去了。
夫婦兩人則是回了蓮花樓商量。
朝輕戳著那張請柬,無奈道:“他們倆大婚的地點選在四顧門舊址附近的山莊裡,金鴛盟要是派人去搗亂,肯定會影響扁州的百姓。”
雖然其餘三名富商後代還沒有消息傳來,她也有足夠的人手派遣,但一想到是肖紫衿的婚儀,就有點兒不痛快。
當然,喬婉娩他們自己也會有所防備,就是防備的不足,所以她還沒辦法收費。
但現在還不到連根拔起的時候,哎。
李蓮花捏了下朝輕的臉頰:“那讓阿飛去約束他們。”
“他?能全須全尾的就不錯了,比起瘋來,他還真不如角麗譙。用了這個要求,也不一定能成。”
此時,窗外傳來一聲鷹叫。
李蓮花打開窗戶將鷹隼放進來,剛才還在朝輕腿邊打轉的狐狸精見小夥伴來了也樂顛顛地湊了上去。
主人身邊時不時的就會出現這種大鳥,不讓他吃,就隻能一塊兒玩了。
狐狸精的兩個主人根本不擔心,這倆個的武力值不是一個層麵的,這些送信的鷹隼雖然還保持著野性,卻也不會胡亂動手。
朝輕用特殊的藥水塗在信紙上,上麵的字顯現了出來。
好吧,現在不需要考慮了。
石水傳了消息過來,肖喬大婚,大家都會前去恭賀,她懷疑的奸細極有可能趁這個時候遞出剩下的輿圖。
朝輕看完信轉手遞給了一旁的李蓮花:“花花,我們去一趟吧。”
目光掠過信紙上的幾個字眼時略有停頓,李蓮花心中生出一些惆悵,如果真是他想的那般……
朝輕感覺到李蓮花身上的氣息變化,將自己塞進李蓮花懷裡,緊緊抱住他。
“花花,不要自苦。雲彼丘有過背叛的經曆,單憑這一點便不能讓我或者監察司相信。”
不管雲彼丘透露輿圖給角麗譙為了什麼,她都隻想把這個家夥關進監察司監牢中。
不用他幫忙,也彆來搗亂。
朝輕的語氣中帶了些諷刺:“就憑他能拿到一百八十八牢新的輿圖,不隻需要紀漢佛和白江鶉對他依舊懷有信任,他也是有足夠的能力,但他卻不願付出信任。”
照著如今的猜測,雲彼丘應該是想成為角麗譙的心腹,從而探清金鴛盟的深淺,尋機鏟除,期間要用多少情報性命去鋪路。
就算真的有了機會,雲彼丘一個人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要是尋求百川院與監察司的援助,他又該如何讓眾人信任。
背叛一次,就沒有第二次嗎?
還有百川院,即便沒有一百八十八牢輿圖被盜,朝輕也不打算將天冰之事告知他們。
她帶著監察司查了這些年,耗費無數物力人力,誰敢壞了她的局麵,她會讓那個人知道什麼叫做死亡是一種解脫。
在元寶山莊時,角麗譙可能是忌憚監察司的實力沒有派人來搶羅摩鼎;正好如今羅摩鼎的仿品已製作完成,回頭尋個機會送到萬聖道手中好了。
不僅能讓他們與角麗譙形成鉗製,還能讓他們覺得自己真的同朝廷交好了。
這十年裡,單孤刀率領的萬聖道一直想辦法同朝廷交好,朝輕用完就扔,順便探一探萬聖道的實力深淺。
可以說萬聖道為監察司這些年順利拔除的南胤奸細付出不小的代價。
所以朝輕決定,趁著漆師父快醒了,消滅一個萬聖道給他老人家接接風。
李蓮花反手抱住懷裡的人,在發頂上落下一吻,像是在安慰,也像在說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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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抱了一會兒,朝輕忽然想通一件事:“花花,金鴛盟的三王地位僅在笛飛聲之下,算是死忠。按著角麗譙的性子,她巴不得這幾個人都死了,讓笛飛聲隻信任她一個,怎麼會突然開始賣力救人。”
如果做給笛飛聲看的,應該讓這些人死在被營救的過程中啊。
“朝朝,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角麗譙開始攻打一百八十百牢是我們在一品墳的時候。”
一品墳中是羅摩鼎,元寶山莊中是一枚羅摩天冰……
李蓮花朝輕:“羅摩天冰”
緊接著,李蓮花說道:“角麗譙既然派人前來元寶山莊尋寶,便是知道四枚羅摩天冰才能打開羅摩鼎,但她先前沒有動作,證明她也在尋找四名富商後代的下落。”
“角麗譙執著於一百八十八牢,定然她已查清了一名富商後代的下落,而這個人就在一百八十八牢中;加上她之前攻破的牢獄中都是金鴛盟的弟子,這個人應該也是金鴛盟的人。”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就推測了個七七八八。
朝輕這下不糾結了,開始磨墨寫信:“我先給龍王棺那邊去信,四相青尊作為金鴛盟三王之一,說不準知道些什麼;還有這次婚儀,還真得去一趟,你說我到時候趁他們兩人交易時搶輿圖如何?”
否則就得跟百川院合作,看守一百八十八牢的也不是等閒之輩,真要是暗中一個個查探說不準還會被金鴛盟撿了漏。
李蓮花取來幾樣藥水,按著特定的順序塗在信上可隱藏字跡:“屆時再看一看。如果是真的,石水不會容忍第二次。”
上次石水是看在同紀漢佛、白江鶉的情分上;這一次,即便是恩斷義絕,石水也會堅持到底。
把晾乾的信紙裝入信筒中,綁在已經不耐煩的鷹隼腿上,一打開窗,就飛了個沒影。
狐狸精望著窗外,嘴角剛流下涎水,就被塞了根骨頭,可以磨牙的。
吹滅燈火後,整棟蓮花樓都進入夢鄉之中。
至於其他的事,就交給明天。
……
扁州,小青峰。
昔日的四顧門舊址已被圍牆籠罩,周遭守衛的兵士身著盔甲,手持長槍,步伐穩健,身上都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這些天因為肖喬大婚而來到四顧門的江湖人不少,自然也有人來到這處舊址瞻仰,見到這副守衛森嚴的場景後,不少人都四處打聽。
所以……
“蓋彆院!這怎麼可以!”
見整個酒樓的客人都在瞧他們,何曉鳳找來掌櫃的表示整個酒樓的飯錢她都包了,隨後按住自家的皮猴:“你給我坐下!大驚小怪什麼!”
“小姨……”
何曉鳳直接拿了個饅頭塞進方多病嘴裡:“方小寶,我警告你彆給我惹事。當朝親王在自己封地上蓋個彆院怎麼了,不偷不搶的。”
方多病差點兒沒被饅頭噎死:“咳咳……咳,可這裡是四……”
何曉鳳直接一個眼刀殺過去:“那又如何!百川院都沒說話,輪得到你操心了。”
她雖然寵自家這個侄子,但對於天機山莊的立場,依舊堅持中立。
他們正經做買賣,不偷不搶,按時繳稅,江湖中誰輸誰贏關他們何事。
所以何曉鳳根本不覺得這位昭王殿下做錯了什麼。
她記得《大熙律典》中有一條好像就是:親王封地之內,土地買賣,當以親王為先。
即使四顧門還在,昭王殿下想在這兒蓋彆院,挪地方的一定不會是昭王。
朝輕吃掉李蓮花給她剝好的蝦仁,倒了一杯酒:“何姑娘言語爽利,做事通透,這杯酒我敬你。”
何曉鳳一飲而儘,“朝女俠也是性情中人,來,咱們乾。”
隨後兩人像是觸發什麼機關似的,用完午膳後又攜手逛街去了,將方多病和李蓮花扔在酒樓。
“李蓮花,走,我們也出去。”
方大少爺心中憋悶,自然是要出去撒錢嘍。
李蓮花瞧著這小子端著一副敗家的模樣,買下的物件中沒有超過一錢銀子的,也就懶得多說什麼。
左右方多病交的房費還剩不少。
“李神醫!”
隻見一名穿著淺紅色衣裙的嬌美女子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名氣質清冷的青年。
方多病也認出來人:“蘇小慵?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倒是方少爺你不抓緊時間查案子,怎麼在這兒閒逛。”蘇小慵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主兒,當場便不痛不癢地頂了一句。
李蓮花是不插手小輩之間鬥氣,同那名青年交談起來:“在下李蓮花。”
“關河夢。之前元寶山莊的案子,多謝李先生。”
對於蘇小慵這個義妹,關河夢是真心疼愛,否則也不會允許蘇小慵借用自己的身份。
“在下不過是略儘綿薄之力,主要還是監察司與方刑探的功勞……”
頂著方多病和蘇小慵鬥嘴的背景音,李蓮花誇的微笑依舊,關河夢聽得麵不改色,四個人在一塊兒也算是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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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逛到附近的朝輕與何曉鳳也免不得注意到這一幕。
“你們……在乾什麼?”
關河夢常在江湖遊曆,於察言觀色上也有些心得,他能感覺到,這位李神醫身上的氣質變了。
如果說方才與他交談的李神醫如清風朗月般令人舒適,現在的李神醫卻多了些專注與排外。
這股氛圍並非刻意為之,隻能說是長年累月的默契使得他們之間已容不下旁人。
李蓮花上前幾步,牽起朝輕的左手,動作熟練親密,神態自若無異:“遇到了兩位故人。”
方多病和蘇小慵也停下鬥嘴,各自回到自家小姨義兄身邊,卻還不忘用眼神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