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蓮花樓32
“你……”
在李蓮花的暗示時,朝輕及時改口:“阿飛,我就說你玩不過那些人,落得這麼慘回來,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們吧。”
笛飛聲:……
這話有些耳熟。
他欠了那個叫李蓮花的三千兩還不夠,怎麼又來一個。
“你是誰?”
朝輕向李蓮花遞了個眼神:失憶了?
李蓮花點點頭,同笛飛聲解釋道:“阿飛,你不是自己在手上寫了‘找李蓮花和’嗎?這是我家娘子,也是你要找的另一個人。”
朝輕的心愧疚了片刻,原來笛盟主如此誠信,失憶了都不忘給她還債。
她決定了,吃白飯就吃白飯吧,不用花菜錢。
吃白飯的事暫時放一邊,朝輕將李蓮花拉到一旁,兩人交流了一番如今的情況。
得知昭翎的事後,李蓮花眉頭一跳:“那我們現在就去救她。”
“玉樓春的那處宅子易守難攻,也不知道裡麵還藏了什麼東西,正好今年的漫山紅將開,到時候我先進去探探情況。”
玉樓春?漫山紅?
李蓮花拉住朝輕,提醒道:“我們去找芷榆姑娘時,她告知我們金滿堂每年都會去參加漫山紅。”
漫山紅是近幾年才有的,這種宴會玉樓春每年舉行一次,隻邀請當年江湖中最出奇的奇人前往,神秘至極,至今也無人知道這漫山紅到底在哪。
以金滿堂謹小慎微的性格,每年都去的話,這可不是生意上合作夥伴的簡單交情了。
朝輕懊惱地敲了下額頭:“那很有可能這個玉樓春也是當年方富商後代,差點就被我們忽略了。”
如果沒有昭翎的意外和李蓮花帶來的消息,她應該隻以為玉樓春是個做阿芙蓉膏和拐賣生意的惡棍。
當初的四名富商皆是改名換姓,江湖中的怪人不少,一時間還真難注意到這個玉樓春。
李蓮花撫過朝輕額頭的紅痕:“對自已倒是也舍得下手。即便沒有這些線索,我們不會錯過。”
朝輕露出疑惑的眼神,等待李蓮花的解釋。
“方小寶收到了漫山紅的請柬。玉樓春應當也是確定金滿堂是不是因為羅摩天冰才引來殺身之禍。”
朝輕了然,拉長聲音“哦”了一聲:“花花,我猜,到時候我們要是跟著方小寶一同過去,路上應該會被玉樓春想辦法分開,玉樓春可能也會把你拉進去。所以……”
李蓮花流利地接住剩下的話:“所以你想去。”
“嗯哼。監察司已鎖定了一名癮君子,叫東方皓。這個家夥也被玉樓春邀請了,本來我是想頂替他的身份,但現在看來還是頂替你的更方便些。”
李蓮花倒是沒什麼意見:“那我和阿飛暗中保護你們,你自己當心。”
朝輕也是這個意思,笛飛聲失憶歸失憶,但性格可是一點兒沒變,沒人盯著,她還真有些不放心。
吃白飯還不夠,難道還要他們倒貼錢嘛!
……
方多病得知朝輕要與他一同前往漫山紅時,驚訝是有,但也顯得有些怏怏的。
朝輕已從李蓮花那裡知道方小寶對他自己的身世起了懷疑,所以這副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想去?我的易容術還是不錯的,可以讓花花扮成你的樣子……”
方多病當然想去:“不用!我就是……唉,朝女俠,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不是我爹娘的孩子。”
朝輕有些擔心,彆是他們整天傻小子傻小子的叫,真把孩子給叫傻了吧。
見到朝輕的表情,方多病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爹娘對我很好!我小姨對我也很好,就是……”
“就是什麼?既然你爹娘對你很好,你也真心將他們當做父母,有什麼疑惑不如直接去問,省的日後成了隔閡。”
朝輕拿了兩顆糖塞給方多病:“方小寶,彆小瞧了自己,也彆小看了你爹娘。”
方多病吃了顆糖,很甜:“我不是小孩了。”
怎麼還拿糖哄他呢。
朝輕扭頭就把阿飛叫了下來:“阿飛,你跟方小寶過過招,一會兒你就可以點道菜。”
笛飛聲這次失憶也不知觸發了哪裡的機關,味覺竟然恢複了。
朝輕以為,他們能將人安穩留下,也是有著廚藝加成的。
方多病糖還沒有吃完,就被迅猛的刀勢逼出了蓮花樓。
看著外麵的比武呈現出一麵倒的趨勢,朝輕泡了壺清茶,端到前麵跟李蓮花一道品嘗。
李蓮花正在趕車,見到朝輕過來,再聯係後麵傳來的打鬥聲,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上次在元寶山莊時我說的嘴巴都乾了,還不如直接打一架來的有用。”
朝輕端了杯茶喂給李蓮花:“孩子不教不會,有在那傷春悲秋的功夫就是曆練的還不夠。”
不過要是這傻小子知道了李蓮花過去的身份,估計也不願意繼續留下來了。
朝輕倒了杯茶,自己慢慢品著:“阿飛把無心槐都逼進了百會穴,監察司研製的解藥不能用,否則我怕他真變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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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南胤的邪術宜早不宜遲,所以監察司研製出的解藥多是藥性霸道。
腦部穴道眾多,一個不好,可就真沒有人給她還債了。
到了該做午飯的時候,李蓮花將蓮花樓停下:“交給我吧。揚州慢對他應該有效果。”
雖然失憶的笛飛聲很好用,但無心槐在體內待久了,說不準笛飛聲真的會變成廢人。
揚州慢逼出無心槐的速度雖然緩慢,但他相信笛飛聲不會輕易落敗,說不準還會有奇遇。
“阿飛,你中午想吃什麼?”
笛飛聲一招結束了這次過招,飛回蓮花樓點菜去了。
方多病被刀柄打的胸口悶痛,見到這人竟然還真的回去點菜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糾結什麼呢?有功夫還不如多練練武。
他爹娘都是一頂一的好人,如果是真的,隱瞞他也一定是有難言的苦衷。
聽著外麵傳來的大笑,李蓮花洗菜的動作一頓,語重心長道:“阿飛,你們是過招,不是拚生死。”
這孩子本來就不聰明,打傻了怎麼辦。
笛飛聲:……
“把人帶過來,你自己問。”
方多病正躺在草地上歇息呢,忽然被人拎著後脖頸飛起:“阿飛!你想乾什麼!這是勝之不武!”
瞧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李蓮花忍不住扶額。
他怎麼忘了,笛盟主雖然失憶,可這副臭脾氣可一點兒沒變。
離著漫山紅舉辦的時間還有將近一月的時間,蓮花樓小隊走的十分悠哉。
除了每天晚上都來報到的鷹隼。
朝輕解下鷹隼腿上的竹筒,端了一盤肉乾讓它自個兒玩去。
展開信卷一看,朝輕的臉色有點兒黑。
李蓮花注意到異樣:“出什麼事了?”
這些年隻要情況允許,朝輕處理事務時李蓮花會陪著她,就像過去十年間他的碧茶之毒毒發時朝輕一定會陪著他一般。
朝輕克製了又克製,才沒將這紙條捏碎:“肖紫衿先前犯蠢,有些江湖門派也跟著賠本賺吆喝。”
最近江湖上有些流言說是當年單孤刀之所以能順利布置雷火彈,是因為有李相夷同他裡應外合,說不定李相夷也跟單孤刀一並躲在哪兒呢。
流言剛剛興起時朝輕已安排人壓了下去,順便將這件事的幕後指使是誰告訴了喬婉娩。
家宅不睦的情況下,這個肖紫衿竟然還堅持要舉辦四顧茶會,真是小肚雞腸到了極點。
朝輕起身坐到一旁的躺椅上,閉眸假寐,省的被蠢貨氣死。
“肖紫衿明麵上說的是要為李相夷證明清白才要舉辦四顧茶會,但到時候是喝茶聊天還是重組登位不還是他說了算。要是有金鴛盟或者旁的人去搗亂,他保證是第一個講和的。”
朝輕的話說的平靜,但這往往是她生氣的前兆。
這些年監察司的事務越發得心應手,朝輕早就做好了打算,等南胤之事了結後,她就結束與百川院的盟約。
並非百川院做的不好,隻是江湖刑堂不該是一家之言,亦不能是一處門派。
四顧門這三個字,會成為代表江湖熱血與公平正義的曆史,卻不能再成為現實。
李蓮花與朝輕相伴多年,怎麼會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因為朝堂諸事複雜,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在處理江湖事時,朝朝更喜歡一掃千軍,斬草除根。
肖紫衿這次既汙蔑了他,又企圖破壞朝輕的布局,所以才讓朝輕起了殺意。
朝輕發現了,不僅是她自己常常想一出是一出,她家花花也是被她傳染了。
這又是想到哪兒去了。
朝輕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李蓮花回神。
李蓮花也並未出神多久,見到朝輕眼都不眨地盯著他,伸手刮了下朝輕的鼻子:不生氣了?”
“要是真的能掀起風浪,我樂得渾水摸魚。否則的話”
朝輕狀似無奈道:“大不了一力降十會。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永遠不缺往上爬的人。”
江湖中事的確不能套用朝堂那一套,但依舊是靠拳頭說話的。
名祿財色,能者得之;仰人鼻息,終不是上策。
李蓮花給鷹隼綁好信筒放飛,而後俯身將人從躺椅上抱起,疼惜道:“既然不生氣了,那就先歇息,再有幾天就到漫山紅了。”
隨著南胤舊事一件件的掀開,單孤刀他們也開始頻繁動作,饒是早就有所安排,這幾日來朝朝從未在子時前入眠。
再是內功深厚,身體也經不住這般消耗。
大難不死之後,李蓮花對於養生一道也算是頗有心得,朝輕也願意聽他的。
一說起休息來,朝輕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幾滴晶瑩:“那些人在中原經營百年,對付起來總得多費些心思。肖紫衿他們最好彆再惹事,不然我就打上門去。”
剛才誰說還有渾水摸魚的,一會兒變一個心思。
見懷裡的人起了困意,李蓮花壓低了聲音,清朗嗓音中多了幾分磁性,使得本就困倦的人兒很快便陷入了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