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軍營時,穆霓凰見弟弟穆青小跑了過來:“出了何事?”
“姐,你可算回來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雲先生還在大帳裡等著呢。”
穆霓凰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一旁的兵士:“脾性相投,多說了幾句。走吧。”
穆青不由得心生愧疚,他想到姐姐這些年一直在沙場上拚搏,偶爾閒下來時也要盯著他習武藝,學兵法。
不僅耽擱了婚事,身邊更是沒幾個說得到一起去的閨中好友。
“都怪我,要是我能再出息些就好了,姐姐也不用這般勞累。”
穆霓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作為穆王府的郡主,享先輩遺澤,自當竭力守衛南境。”
“等再過幾年,等你承襲了王位,擔得起守衛南境之責,我還怕沒有時間休息嗎?”
“走吧,彆讓雲先生等急了。”
此番戰役僵持不下之時,穆王府竟得了兩位貴人相助,但天下怎有這般巧合的好事。
她已命人去查了這兩位來到雲南前的蹤跡,尤其是這位雲先生。
不知為何,穆霓凰總覺得有些熟悉,並非麵容,而是排兵布陣的行風。
可是……
罷了,人隻要在雲南地界上,穆王府就不會讓他跑了。
還是先安排好後續事宜,再行探究吧。
……
到廊州的那日,已是臨近入夏。
帶著一身清露進入江左盟時,朝輕一眼便瞧見那廊下青衫。
日出朝旭,日落瑰麗,卻不及此刻青衫郎豔獨絕,見之忘懷。
“夏日宜養,看來我調的藥效果不錯。”
否則這人定然得再披件披風,才能享受這晨時夏風。
“走吧,我給你把把脈。”
藥丸不比內力隨時可控,她也就沒用重藥,藥效自然也弱了幾分。
搭上脈後,朝輕還沒說話呢,對麵的人便先開了口。
“夏日雨水多,水路事重。”
少女“唔”了一聲,不見喜怒。
梅長蘇清咳兩聲:“盟裡無聊,藺晨帶著飛流去了琅琊山遊玩,說是要去頂針婆婆那兒討辣花生吃。”
少女似有些走神:“嗯,不錯。”
“還有……”
朝輕略抬了抬眼皮:“又不是剛認識,我不會真以為你這會兒能安心修養。”
否則輸送了那麼多內力,怎會隻強健了些身體,讓這人不至於每逢換季寒天都要犯病,而壽數上卻是沒有起色。
這人日日思緒不停,讓身體就像是個漏鬥,如今勉力持平,可依舊存不住生機。
她剛才分神也隻是在感受花種的生機,現在可以找個天光好的時候種下去了。
“接下來賞金樓也沒什麼要緊事,內力輸送可以改成半月一回。”
梅長蘇放下卷起的衣袖:“多謝。你的院子已收拾乾淨,飯菜也已備好,我讓人給你送到院中去?”
“有酒嗎?”
梅長蘇頷首。
長途奔波而來,吃上一頓合乎心意的飯菜,總好過吃那些個滋補菜肴。
“你用飯了嗎?”朝輕開口反問:“一個人喝沒什麼胃口,你現在小酌兩杯也無大礙。”
梅長蘇不自覺摸了摸袖口:“好。我讓他們將午飯一道送到這兒來。”
或是因著有人早已吩咐過,送上來的並非酒壺而是酒壇,足以慰風塵。
飯食過半,酒過三杯。
見少女已棄了飯食,專心端著酒碗品嘗,梅長蘇歎了口氣。
他就知道。
但與其讓她自個兒再出去尋摸,還不如在這裡喝足了事。
少女臉頰上已飛起兩團紅雲,卻不損眼底清明:“酒不錯,就是不夠烈。”
梅長蘇持筷的手一停:“這酒後勁綿長,下回我讓人給你備醉霜月。”
醉霜月也是難得一嘗的美酒,以味醇性烈聞名四方。
“烈酒獨飲,有何趣味?”
朝輕飲儘盞中酒水,似是遺憾:“你說,這一杯烈酒,得什麼時候才能入口?”
你說,那一個少年,得什麼時候才能認識?
的確是後勁綿長的美酒。
這一小會兒,朝輕已是半闔了眼,作勢扶桌起身:“多謝你今日的款待,我先……”
“若是……他已不能再飲烈酒呢?”
“倒是遺憾。”
少女單手拎壇,仰頭喝下一口:“不過此刻美酒在懷,可作良辰。”
“往日烈烈不可追,我便敬這來日美景,早日到來。”
酒儘人未休,清明醉意各半,隻看這美景醉人否。
梅長蘇微微闔眸,擋住眸中翻湧:“黎綱,取壺醉霜月過來,再將備下的冰釀泉一並拿來過來。”
冰釀泉,口感雖清冽如雪山冰泉,卻不會寒了身體,提神醒腦的功效極好。
而醉霜月又是一等一的烈酒。
黎綱:……
這到底是要醒酒還是不要醒酒啊。
但黎綱也不敢耽擱,很快便送了上來。
朝輕看著他挽袖斟酒,聽著他過往笑淚,從烈陽當空到黃昏西下。
這醉霜月,的確是烈啊。
一路從喉口辣到心底,當真是醉了個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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