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懸鏡司掌司夏江在外閉關遊曆,自夏冬調查完濱州侵地一案歸京後,手頭上事務一直繁忙不斷。
但當她收到越氏複位的消息時,立即收拾了番公務,轉道前往穆王府。
當夏冬抵達穆王府時,卻發覺有人趕在了她的前麵。
“冬姐,你來了。”霓凰起身迎道。
夏冬行事一向乾脆,但看到房間中一張陌生麵孔時不由得多問了一句:“霓凰,你這裡有客人?”
“冬姐,這位是我的朋友,朝輕。此次也是為了越氏複位而來的。”
對上夏冬稍顯溫和的目光,朝輕也不吝嗇釋放自己的善意。
寒暄過後眾人落座,談及越氏複位貴妃一事,夏冬也免不得恨道:“陛下這般行事,當真是讓人心寒。”
朝輕與霓凰神色未變,至於穆青,他在夏冬到來前已然罵過一輪,甚至朝輕來時這人還想去入宮討個說法。
而此時……
穆青已經吩咐下去,將這幾日的茶水都換成降火茶了,今日便換。
誰知道,當他說想討個說法,朝輕直接說討說法不夠,要討就討命。
霓凰當時也被嚇了一跳,直覺告訴她朝輕討的命比她想象中多,想象中重。
“霓凰,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霓凰與朝輕對視一眼,朝輕率先開口:“譽王不是讓人彈劾禮部嗎,不妨借這陣風讓東宮虧個大的。”
夏冬略一皺眉。
不是說此法不成,隻是這人到底是誰?談及兩位正在奪嫡的皇子時竟如家常便飯一般,出現在霓凰身邊又所圖為何?
霓凰頷首:“府裡梅園景色正好。”
“早有耳聞,明日定來賞梅。”
朝輕走後,夏冬開口問道:“先前怎麼不曾聽你說過這位朋友?”
霓凰簡單解釋了幾句,隻說朝輕原先遊曆四方,近來在她這兒養傷才見得多了,這卻讓夏冬越聽越覺得這番經曆耳熟。
之前客居在寧國侯府的那位江左盟宗主不也是被景睿以修養為由請來金陵的嗎。
次日,朝輕把人帶來穆王府的梅園後,換了身裝束直接跑去了不遠處的靖王府。
她要去逮自家日日不著家的小孩。
這些日過去了,靖王府再大也該玩遍了。
霓凰見著朝輕氣勢洶洶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
朝輕在她麵前一向表現得遊刃有餘,隨性自在,倒是很少見她這般孩子氣的時候。
“郡主還在為越氏一事煩心?”
霓凰搖了搖頭,看向這片未曾多經修剪的梅林。
淩寒傲骨映在眼中,又怎會掛懷小人行徑。
“隻要太子還在,越氏遲早會複位貴妃。”
“當初的懲戒陛下固然想敲打東宮,也是為了做給我看。”
否則,意圖謀害一品軍侯,按本朝律法,當處以斬刑。
霓凰抬手撫上梅樹,粗糙的樹身卻不曾在她手上留下痕跡。
數年來她守衛邊疆,習練武藝,手掌上早已生了繭,不複少時的柔軟細膩。
可是……
“穆王府效忠朝廷,是為了守衛南境,保護百姓,可我穆霓凰卻絕不是愚忠之輩。”霓凰麵向梅長蘇說道。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況是她。
陛下由著兩位皇子爭鬥,可她不願平白做了筏子。
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
霓凰與初入金陵時有些不同了,梅長蘇心道。
因為穆青,因為穆王府,她習慣自己去做那遮風擋雨的角色。
但如今的霓凰較先前剛入金陵時,多了幾分意氣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