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朝輕還是跟上了穆王府的車隊。
她這人隻能同甘,不能共苦嘛。
朝輕躺在車中小塌上,拿著一卷書也不看:“霓凰,你說皇帝這次怎麼又想著帶上譽王了?”
夏江雖然瘋了,但還在大牢裡活著呢,何況紅袖招上下也都被關入刑部審問,梁帝心裡的坎沒那麼輕易過去。
譽王的養母,言皇後一向不得梁帝喜愛,而且此次掀開舊事的又是言侯爺,梁帝心裡肯定少不得膈應幾下。
而譽王妃朱氏的母家也沒有什麼出色之人,不拖後腿,說不定譽王就謝天謝地了。
譽王如今就算想重新站起,身邊實在是沒有可用之人。
“父子親情?嘶,說著我都牙酸。”
霓凰聽著也耳疼。
朝輕放下書卷,翻身坐起:“譽王同太子爭了十年,心氣沒那麼容易散去。”
“要是他知曉自身身世,恐怕寧可一死,也要掙上這口氣。畢竟,他最為風光的十年都將成了一個笑話。”
“要讓他知道?”
朝輕擺出看好戲的姿態:“我沒有那麼好心,軟刀子割肉才最好。如果皇帝真是因為這個才帶譽王來圍場,日後對譽王的態度定會陰晴不定,屆時譽王的心氣要麼被磨完,要麼就是觸底反彈。
譽王是沒了心氣,又不是沒了腦子,如果知道其身世真相,會做出什麼瘋狂之舉也說不定。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朝輕舉杯敬酒:“這話說的妙,來,我們喝一杯。”
霓凰:……
她就說朝輕藏了酒。
“少喝一些。”
朝輕已飲儘一杯:“知道了。”
霓凰搖了搖頭,飲了一杯,朝輕上她這兒來就是為了偷著喝酒的吧。
春日萬物複蘇,此時的圍獵祭祀祈福之意遠大於圍獵之意。
除卻頭一日時梁帝射出一箭以表春獵開始,那日不少人都去射箭打獵,之後幾日圍場上都射箭聲都少了不少,大多都是騎馬遊玩。
朝輕領著飛流和庭生都要玩瘋了。
當然,玩瘋的時候她不忘帶著兩個小家夥避開了皇帳周邊。
她也是聽梅長蘇說,庭生眉眼間與祁王頗為相似,梁帝這些日陰晴不定的,省的替旁人擔了因果。
這日,又玩到日頭升到正午才,在外就地取材吃了飯才回來。
朝輕把兩個小家夥扔進梅長蘇的營帳,下午還得上課呢,隨後自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事。
玩瘋可以,但不能玩野了心。
回了營帳後沐浴更衣完,朝輕直接躺下歇息,醒來後就聽到仆婢稟報,說有一宮女在外等候。
“貴妃娘娘要見我?”
宮女一福身:“是。娘娘聽聞姑娘先前因夏江那賊人受了委屈,想要請姑娘過去坐坐說說話,用些點心。”
朝輕稍一思索,拆開隨手係在身後的發辮,轉而用編了金絲的發帶與木簪挽了個發髻。
“請帶路吧。”
接近靜貴妃的營帳後,意外見到營帳外站著一位身著盔甲之人。
“見過靖王殿下。”
朝輕略一行禮:“靖王殿下。”
蕭景琰是帶梅長蘇來見母妃,隻是不知為何,母妃一見到梅長蘇沒說幾句話便失了態,還把他趕了出來,不許他多問。
這會兒又見到母妃身邊得用之人領著朝輕過來,蕭景琰心中的疑團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朝輕姑娘怎麼過來了?”
朝輕目光轉向身邊的宮女:“貴妃娘娘這兒有好點心,自是要來的。”
蕭景琰注意到朝輕的目光偏移,立即想到先前的那個假小新。
經夏江一事後,宮女小新在名義上已經死去,蘇先生派去母妃身邊的人也算是功成身退。
難不成母妃是為了此事才請人過來的。
蕭景琰心中疑惑暫時壓下,閃身讓開道路,但還是沒有依著靜貴妃所言,離開營帳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