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麵色一黑。
他覺得自己也沒有釣魚佬說的那麼不堪吧?
雖然林幽隻是一個小小的博物館實習生,但他有一個站在了金字塔頂端的導師。
在剛畢業的時候,林幽的導師本意是想要林幽跟著他的,但被林幽給拒絕了。
林幽雖然對曆史感興趣,但興趣僅僅隻是讓林幽獲得了一個研究生學位證書而已,這點興趣,還不足以讓林幽將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獻給考古事業之中。
對於林幽的離開,他的導師表示特彆遺憾,但人各有誌,導師最終也沒有強行挽留。
不過,即便林幽離開了,他的導師還一直在關心著他。
不為彆的,就因為林幽的能力,以及林幽與導師的關係。
林幽的導師算得上是他的半個師父,其他學生稱呼林幽的導師都是“丁老師”,而林幽則是稱呼自己的導師為“丁師父。”
有這一層關係在,林幽覺得自己即便身處人類社會,身份地位至少不會有釣魚佬說的那麼不堪吧。
不過,這些事他隻是在腦海中想象,也沒有去反駁釣魚佬的話。
一隻隻知道釣魚的詭異,他懂個屁的人類社會。
...
“你先出去吧,你待在這裡,白泠星她會害怕。”
釣魚佬瞪著他那雙死魚眼,麵無表情的看了看林幽,又看了看坐在客廳沙發上聽著《聖經》的白泠星。
他沒說什麼,默默的走了出去,並且還順手關上了大門。
林幽感到有些意外,釣魚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白泠星耳朵裡雖然掛著耳機,但她的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廚房這邊。
當她聽到林幽與釣魚佬的對話後,心中也難免升起了一絲感動。
白泠星雖然一直在心中告誡自己,釣魚佬不可怕,不會殺她,但那種來自於血脈上的恐懼感是不可避免的。
無論她怎麼去抵製,始終都無法阻擋那種恐懼感。
也正因如此,她在麵對釣魚佬的時候才會顯得這麼害怕。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絲單純的害怕情緒在裡麵。
“我幫你洗菜吧。”
放下手機,來到廚房,白泠星輕聲開口。
“行,你就先幫我把這一籃的辣椒給洗了吧,洗完之後把辣椒根拔掉,然後再幫我剝一些蒜。”
林幽把一籃子的辣椒交給了白泠星,之後又把垃圾桶和一坨大蒜放到了白泠星腳邊。
“好的。”
白泠星慢吞吞的從林幽手裡接過籃子,隨後她轉身,慢悠悠的找到了水池,慢悠悠的打開水龍頭。
一切都是慢悠悠的。
...
“這些辣椒是綠色的嗎?”
在林幽切肉的時候,白泠星忽然開口,問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林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點頭。
“嗯,綠色的。”
“綠色是什麼樣的?”
“綠色就是綠色啊,這要怎麼形容呢?”
“綠色就是自然的顏色,在大自然中,一草一木,皆是綠色。”
“甚至有的人頭頂也是綠色的,這要我怎麼跟你...”
說著,林幽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他注意到,此刻的白泠星,心情有些低落。
“唉。”
共情似乎是造物主對人類的一種懲罰。
本來心情還不錯的林幽,在這時也微微有些感傷。
如果白泠星不是一個盲人,那麼她該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女孩啊。
“不必為我感到難過,我已經習慣了。”
察覺到林幽心情上的變化,白泠星輕聲開口,安慰道。
“我這是先天性的,從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失去了‘視覺’。”
“在這將近20年的時光裡,我已經適應了這種感覺,雖說偶爾也會向往一下...”
白泠星灑脫的笑了笑,林幽感覺她的笑容有些牽強。
在白泠星的聲音落下之後,廚房便陷入了沉默。
林幽感覺有些不適應,他瘋狂的在腦海中尋找著話題。
“你小時候就沒有去醫院看過自己的眼睛嗎?”
白泠星在心中回憶了一下過往,許久之後,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