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這一天,對於王銘來說,實在是此生最為重要、最為奇特的日子。
王銘躺在一間古舊的木屋之內,至今都不敢相信這一天。
這一天,他被逐出關州學府,發配到關州皇家林園,充任一個沒有品階的小農官。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緊的是,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原來是地球上的人,不知緣何,重生到這個名曰都係大陸的地方。
這個大陸之上,存有五個皇朝帝國,他現今所處,乃中央之國——大華帝國。
大華帝國有九州,首州乃京城所在的京州,京州周遭,分彆為安州、關州、綠州、江州、黃州、林州、河州、石州。
他此刻所處之地,乃大華關州治下的台山縣成穀鎮,一個略顯破敗的關州皇家林園。
這個皇家林園,往昔風光不再,十餘年來沒有皇家之人蒞臨,故而破舊非常。
在大華帝國的東麵,隔海相望的是大浪帝國;西麵是大光帝國;北麵是大風帝國;南麵是大合帝國。
這五個帝國因科技匱乏,糧食產量低下,且打仗都是用冷兵器,彼此勢均力敵,遂成微妙平衡之態,以至於都係大陸百餘年尚算平和安穩。
王銘重生在這個身體,原主也是名叫王銘,是一個考中科舉而入關州學府的書生,年方二十。
二十日前,此書生不慎開罪關州城衛校官之公子,遭到此人報複。
那天夜間,原王銘被那校官公子指使的城衛官兵,趁著夜色痛毆一頓。
旋即在第二天,校官夥同其他官僚,讓學府大人尋一個由頭,把王銘給開離學府,發配至此關州皇家林園,任職一個沒有品階的小官,確切的說,連小官都算不上,不過是個三級小吏。
然而沒有人知曉,原來的那個“王銘”已被打死,現在的“王銘”,乃是自地球穿越重生而來的新“王銘”。
王銘初至此處,整個人都是懵的,心中懼怕至極。
實在是太怪異非常,他本在大學宿舍中拚命熬夜撰寫畢業論文,三天三夜都沒有怎麼好好睡覺,最後累得趴在書桌睡了過去。
孰料一覺醒來,卻發覺自己躺在一個書院後麵的樹林中,繼而腦中多了一段記憶,疼痛非常。
而後,學府大人將其趕走,言稱委任他重要職司,令其提前為大華皇朝效力。
無奈之下,王銘勢單力薄,隻得從命,來到此關州皇家林園,充任一小農官——林園主管。
如此過了幾日,王銘慢慢接受了自己穿越重生的事實,甚至有了幾分對日後生活的期待。
這日,王銘搬了一個椅子,坐在院中曬太陽。
望那遠處青山與湛藍天空,此處環境,較之於他曾經在地球上的時候,實在是好上太多。
這時,一輛寬闊的馬車駛入院中。
有兩個十六七歲的俏麗姑娘,自車中而出,嫋嫋下車。
王銘見著她們,即刻記憶中顯現出來她們的身份。
其中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姑娘,乃是原王銘的未婚妻,名字叫張雲,是王家世交張家的大小姐,二人自幼定親,也算是青梅竹馬。
張家以開書館立業,家中營生便是印書、賣書諸般事宜。
張雲很早之前,便隨張家當家之人張父,學習如何經營書館,在當地也是小有名聲。
另一個穿著黃色衣裙的姑娘,名字叫於寧,乃是張雲的好友。
於家也是商賈之家,主營紡織、染布之事。
家中財帛甚豐,尤其是於寧的哥哥於財,營商頗有手段,與王銘年歲相若。
然於家近年在於財經營之下,發展勢頭強勁,隱隱有成為當地縣城首富之家的趨勢。
不過王銘不喜歡於家,並非因讀書人家瞧不上商賈人家,實在是於財一直戀慕著原“王銘”的未婚妻張雲,一直欲娶張雲回於家,故而老是針對原“王銘”,給他製造諸般麻煩。
好在兩年前,原“王銘”考中科舉,成為舉人,進入關州學府讀書。
王家亦因此地位有所提升,於家這才偃旗息鼓,不敢再生事端。
畢竟眾人皆知,自各州學府而出來的學生,若是能繼續攻讀參與朝廷科考,考中進士,便能進入京城的太學讀書,學完之後便能為官,至少也是七品官員。
即便是考不中進士,從學府畢業出來的學子,也能在當地任一個八九品的小官或是有級彆的小吏。
為官者總比商賈地位要高貴一些,自古以來,百姓皆明白,民不與官鬥,商賈再有錢那也是民,隻不過是富民而已。
隻見兩個姑娘來到王銘麵前。
“王銘,恭喜你呀,得此重要任職,不必為平民了,也算跳出了農門。”
於寧甚是熱情的與王銘打著招呼,然而話中分明卻帶著嘲諷之意。
王銘蹙眉,坐在椅上並未起身,應道:“這有什麼恭喜的,被發配到這個山旮旯地方,與平民百姓沒有什麼區彆。”
“你不要如此悲觀嘛,日後或許有機會調回城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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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銘暗忖:我才不悲觀,我可是穿越重生之人,擁有地球上的很多超前知識,正打算在這裡大展拳腳呢。
“我要想調回城裡去,也算是小事一樁,不過現今即便讓我回城,我也不願意。”
“哼,嘴硬罷了。”
於寧撇了撇嘴,拉了拉身旁的張雲,好像是讓張雲說些什麼。
站在於寧身旁的張雲卻一直盯著王銘,閉口不言,眼睛卻有些紅意。
王銘見著她們的小動作,主動問道:“張雲,你有什麼話便說吧,你們來此是有何事?”
“王銘,我......”張雲欲言又止。
“哎呀,罷了,既然張雲羞於開口,那便由我來說。”
於寧望著王銘道:“王銘,你先前不是說能在城中為官麼,怎麼如今卻被調回到鄉下,現在你和張雲已經不合適了,張雲日後肯定會留在城中,到時會找一個城中的公子成婚,所以,你莫要再耽擱張雲了,你最好與張雲分開。”
王銘直直望著張雲。
“這些也是你的意思麼?”
“於寧,你胡言亂語什麼!王銘,你不要誤會,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向來待我甚好,我沒有要和你分開的意思。這次來,隻是我爹想讓你回縣城一趟,因為再過些許時日便是龍王節,我爹想趁龍王節詩文比賽,讓你去參加,最好能獲的優勝。”
“哦,龍王節?每年五月初五,紀念龍王的節日,那詩文比賽又是怎麼回事?我久未回城,不知有此比賽之事。”
“是這樣,這個是今年咱們平安縣令大人,親自主持的一場詩文比賽,所有秀才、舉人,甚至隻要是讀書學子皆可參與,若能在比賽中名列前茅,縣令大人便予以推舉到文院任職,甚至更有可能進入縣衙裡麵擔任一官半職。你.....你一定要好好考慮一下。”
“既是如此,我可不稀罕此詩文比賽,而且以我的才能,小小的平安縣城恐怕也容不下我。”
“可是,你若不去,便沒有回城的希望了,算我求求你,你便去參加吧,我知道你的能力,你一定能獲的優勝的。”
張雲聽後,幾欲急哭,雙手更是不住纏繞著一條絲巾手絹。
“王銘,我求求你了,你不知道,自你被遣至這個林園之後,我家也跟著受到了牽連,我也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來,為我們日後的家撐起一片天。”
“哦,我沒有想到因為我的事情,卻讓你家也跟著受了牽連,隻是我現在實在不想回去。”
“可是...可是...你讓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