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世界,仿佛被大自然重新洗禮。
河水在雨水的滋養下,
水量漸豐,潺潺流淌的聲音仿佛是大地奏響的歡快樂章。
那些原本光禿禿的樹枝,像是感受到了春天的召喚,
竟已開始冒出鮮嫩的綠芽,星星點點的綠意,
為這尚帶幾分炎熱的天地,悄然注入了一抹清新的生機與活力。
在遙遠的雁門關外,
黑山頂上,
小侯爺的駐軍之地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王銘和程雅帶領著護衛們,
一路馬不停蹄,心急如焚地朝著此地趕來。
他們的身影在揚起的塵土中若隱若現,
馬蹄聲急,訴說著他們內心的急切。
終於,兩天後,他們趕到了這裡。
“王兄,還有程雅,你們終於來了,
可把我盼壞了!快快進帳!”
小侯爺一得知王銘和程雅抵達營地的消息,
立刻滿麵笑容,親自率領眾人在營地門口等候。
王銘和程雅剛從馬車上下來,
小侯爺便熱情洋溢地迎了上去,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瞬間驅散了旅途的疲憊。
王銘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微微點頭回應道:
“小侯爺,彆來無恙啊。”
“嗯嗯,一切都好,你們累壞了吧?!”
“還行,隻是路上顛簸些,都還行。”
“哈哈,好,快請進來。”
“好”
說罷,二人並肩攜手,
一同朝著小侯爺的大帳走去。
這大帳,便是小侯爺在此處臨時的指揮中心,
承載著諸多戰略決策與使命。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眾校尉,
這些人王銘和程雅都頗為熟悉。
一路上,
王銘一邊走著,一邊與他們逐個親切地打招呼,
眼神交彙間,傳遞著彼此的問候和默契。
進入大帳,隻見帳內空間開闊,卻略顯空曠。
主位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碩大的桌子,
上麵平鋪著一張足有三尺長的圖紙,
仔細一看,正是一幅詳細的行軍地圖。
地圖上,各種標識、線條錯綜複雜,
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展開的戰事的複雜與嚴峻。
“哦,你們正在研究作戰策略?”
王銘微微轉頭,目光落在地圖上,向小侯爺詢問道。
小侯爺哈哈一笑,撓了撓頭說道:
“這不是難得有點空閒時間嘛,就想著帶著兄弟們一起推演推演,
大家集思廣益,看看能不能琢磨出什麼絕妙的戰術,好應對接下來的戰事。”
王銘聽後,深表讚同地點點頭,
“那你們繼續推演,我正好在一旁聽聽,說不定還能幫著出出主意。”
“行嘞!來人,搬幾把凳子來!”
小侯爺一聲令下,
話音未落,帳篷外便立刻傳來護衛們整齊而響亮的應答聲:“是,小侯爺!”
隻見兩名護衛動作迅速,
眨眼間便搬來兩把凳子,穩穩地放置在大帳內合適的位置。
王銘見狀,也未過多推辭,穩穩當當地坐下,
隨後還微笑著向身旁的程雅示意一同入座。
而他帶來的護衛們,則訓練有素地整齊分列在帳外兩側,
身姿挺拔,宛如兩排堅固的衛士,守護著大帳內的一切。
“王兄,本來這一戰,按照我們最初的計劃,是要速戰速決的,不過……”
小侯爺微微皺起眉頭,原本輕鬆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緩緩開口說道。
“這些狡黠的韃子整日龜縮於雁門關內,甚少主動出擊,
僅偶爾會派遣兵力在關外巡邏。
尤其在雁門關東南方向,距關內不足一裡之地,
有個名叫落山坡的所在,此處宛如一顆棘手的釘子,駐紮著一萬韃子兵。
落山坡地勢得天獨厚,他們占據高地,視野極為開闊,四周動靜儘收眼底。
我軍若妄圖強攻,實無半點機會。
況且此地樹木稀疏,欲用火攻之法清除他們,亦難以實現。
王銘在旁靜靜聆聽,聽完後緩緩頷首,
目光隨著小侯爺手指的方向,定格在地圖上標注著“落山坡”的區域。
他微微皺眉,凝視著地圖上那連綿起伏的山巒,陷入沉思。
這片區域山巒層疊,地勢高低起伏,
無論是設伏、展開陣地戰,還是發動突襲式的運動戰,敵人都有大量掩體可資利用。
一旦戰局不利,他們隻需迅速撤回掩體,憑借地勢之便構築堅固陣地,
如此一來,這場戰爭的時長將變得極難掌控。
思索片刻,
王銘終究還是按捺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他手在地圖上隔空比劃,做出切割動作:
“要不從中間直接切斷,將這些韃子一分為二,或許不失為一個辦法。”
此言一出,
在場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落山坡那條蜿蜒狹長的山道上。
此提議看似大膽且頗具創意,但其背後潛藏的風險同樣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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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負責切斷的隊伍,極有可能獨自直麵近萬名韃子,
且極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
就連一向沉著冷靜的程雅,
聽聞此提議,也不禁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這想法實在太過冒險,要實施此計,
不僅需對小侯爺麾下隊伍懷有絕對信任,更要承擔極高風險。
小侯爺心裡十分明白,若側翼戰鬥陷入僵持,拖得越久,
這支負責切斷的隊伍便如同將生死完全交予他人之手。
一旦其他部隊進攻不順,無法在短時間內殲滅敵人,
等待這支切斷隊伍的,極有可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況且,旁邊的雁門關內,還駐紮著近十萬韃子,
一旦戰事拖延超過兩個時辰,那些韃子必定能及時趕來增援,
屆時,所有人都將陷入絕境,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
這般壓力之大,不言而喻。
換作是他自己,決然不會輕易派遣隊伍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
畢竟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
不過,小侯爺也料定王銘不會如此魯莽行事,畢竟此計劃風險巨大。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王銘,靜待他的下一步決斷。
這個方案理論上確有執行空間,
若能成功,收益頗高,但與之相伴的風險同樣令人望而生畏。
王銘沉思良久,最終緩緩搖頭,對這一提議未給予太過肯定的回應。
畢竟,他並非真正統兵作戰的將領,隻是提出一些策略性思路。
但他深知,每一條策略、每一個決策,
都關乎無數將士的生死,容不得絲毫疏忽。
此刻,王銘腦海中思索的關鍵,
是如何在成功切斷韃子隊伍之後,還能確保將士們安全撤離。
畢竟,任何收益都伴隨著風險,這個方案確實存在相當大的風險。
小侯爺同樣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他心裡清楚,若要執行這一切割任務,自己的部隊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的士兵們每人配備兩匹馬匹,
而且都換上了嶄新的馬鞍,馬蹄也釘上了鐵掌,戰鬥力自然毋庸置疑。
然而,此計劃若要順利實施,就必須有大將軍派遣的部隊進行配合。
但倘若大將軍派出的人馬無法抵禦側麵的進攻,
那麼這支負責穿插的隊伍,就如同無根之木、無水之源,
必將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風險性實在太大,這讓他不敢輕易做出任何決定。
“哎,要不我去跟大將軍說一說?看看大將軍的意思,
是不是集中兵力,先把雁門關外,
這個如同犄角般的落山坡上的韃子一舉殲滅。
當然,與此同時,還得派人時刻防備著雁門關內的韃子出兵支援。
隻是這樣一來,就需要製定極為周詳的計劃了。
哎,這任務簡直是九死一生啊。”
小侯爺忍不住歎息道。
其他校尉們聽聞,皆不敢輕易出聲,
隻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
等待著小侯爺進一步思考後的決斷。
王銘見狀,搖了搖頭,對小侯爺說道:
“現在方案都還沒最終確定下來,先彆急著談安排任務的事。
我們目前隻是做備選方案,到了前線,
還得依靠斥候去詳細偵察,獲取更多情報之後,才能再做決定。”
“嗯,王兄所言極是!”
......
中軍大營中,
大將軍的營帳裡氣氛凝重。
外頭暖陽高懸,將大地烤得暖烘烘的,
今日的天氣格外晴朗,氣溫較昨日更是升高了幾分,
即便在營帳內,也能隱隱感受到那股悶熱。
大將軍身披厚重的大氅,
身姿挺拔卻神情嚴肅,
他的目光仿佛被釘在了地圖上落山坡的位置,久久未曾移開。
在他身旁,環繞著幾位身著戎裝、氣勢不凡的將軍,
他們神色專注,同樣緊盯著地圖。
還有一兩位身著文士服飾的人,手持書卷,眉頭微蹙,似在思索著什麼。
這時,洪英匆匆走進營帳,手中拿著從各路斥候處收集來的情報。
他將這些情報仔細彙總後,清了清嗓子,開始向眾人彙報:
“各位將軍,根據斥候傳來的消息綜合分析,
落山坡那支擁有萬人規模的隊伍,
極有可能是此次帶兵攻克雁門關的萬夫長~~安雄的直係精銳部隊。
他們之所以選擇駐紮在落山坡這個地勢較高的地方,
目的十分明顯,就是要居高臨下,
全方位地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以此來牽製我們,
讓我們不敢傾儘全力去攻打雁門關。
而且,落山坡距離雁門關近在咫尺,
一旦我們對落山坡發起進攻,雁門關內的敵軍必定會迅速出兵支援。”
說著,洪英拿起一根木棍,指向地圖上的幾個位置,
繼續說道:
“大家請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韃子設立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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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落山坡的戰鬥打響,這幾處據點的韃子勢必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增援。
如此一來,這場戰鬥將會變得極為複雜。”
“這一仗要是真打起來,大致會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第一種情況,如果我們能夠憑借出色的戰略部署和將士們的英勇奮戰,
將這股韃子徹底殲滅,成功拔掉落山坡這顆‘釘子’,
那麼對於我們身後的大石鎮而言,其戰略位置將得到極大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