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擾其潰兵、信使,截殺其斥候!凡有斬獲,立記軍功!”
命令如同無形的電波,瞬間傳遍整個苦泉大營!
壓抑已久的戰意如同被點燃的乾柴,轟然升騰!
士兵們默默檢查著武器甲胄,將最後一口清水灌入喉嚨,
眼神中充滿了對戰鬥的渴望和對勝利的信心。
營寨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到了極致。
風吼隘,
風吼隘,位於流沙死海邊緣與肅州腹地交界處,
是一片由巨大風蝕岩柱群構成的天然險隘。
狂風終年不息,穿過岩柱縫隙,發出如同萬千鬼魂哭嚎般的淒厲尖嘯,故而得名。
趙宇和他率領的一萬五千河西輕騎精銳,
如同融入岩石的影子,已在此潛伏數日。
戰馬銜韁,馬蹄包裹厚布,
士兵們蜷縮在背風的岩穴中,靠著冰冷的乾糧和少量飲水維持體力。
每一張被風沙磨礪得粗糙的臉上,都寫滿了忍耐與殺意。
當苦泉飛鷹帶來的密令抵達時,
趙宇猛地從假寐中睜開眼,眼中精光爆射,如同沉睡的猛虎蘇醒!
“弟兄們!”
趙宇翻身上馬,聲音在風吼中依舊清晰,帶著金石之音,
“元帥令至!禿鷲的糧倉已化為灰燼!
該我們上場了!
目標——大光軍的脊梁骨!隨我——殺!”
“殺!殺!殺!”
壓抑的怒吼在岩柱群中彙聚成低沉的咆哮!
一萬五千輕騎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轟然啟動!
馬蹄踏碎了沉寂,卷起漫天沙塵,衝出風吼隘,向著東南方向
——翡翠綠洲通往苦泉的必經之路,狂飆突進!
趙宇的戰術極其明確:
快!狠!準!如同最鋒利的手術刀,直刺敵軍最混亂、最薄弱的軟肋!
第一刀:黎明時分,如同神兵天降般突襲了大光軍設在“響沙河”渡口的一個中型兵站和物資轉運點!
守軍不足千人,且因糧倉被焚的消息剛剛傳來而人心惶惶。
趙宇親率前鋒,以繳獲的工坊火油罐開路,焚毀營寨、糧草,斬殺守將,驅散潰兵!
繳獲大批箭矢、備用馬匹!
第二刀:馬不停蹄,直撲正在“黑戈壁”紮營集結的一支大光步兵萬人隊!
這支軍隊是帖木兒為圍困苦泉而集結的主力之一,尚未開拔。
趙宇利用輕騎的速度優勢,在對方斥候尚未反應過來之前,
便如同旋風般席卷了其外圍警戒部隊,隨即以密集的火箭覆蓋營地外圍帳篷和草料堆!
大火一起,營內瞬間大亂!
趙宇並不戀戰,騎兵如同潮水般反複衝擊營地邊緣,製造更大混亂後,呼嘯而去,
留下一個火光衝天、死傷枕藉、建製被打散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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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刀:目標直指帖木兒設在“駱駝泉”的前線指揮部!
趙宇派出數支精銳百人隊,如同附骨之蛆,不斷襲擾其派往各處的傳令兵和補給小隊!
更在夜間,以強弩將綁著恫嚇信——宣稱大華主力已至,糧道斷絕的火箭射入營地!
雖然沒有強攻指揮部,但持續的騷擾和恐慌信息的傳遞,
讓帖木兒的指揮係統幾乎癱瘓,整個前線大光軍隊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限!
趙宇的河西鐵騎,如同最致命的沙漠風暴,在廣袤的戰場上肆意縱橫!
他們利用速度優勢,避實擊虛,專挑防守薄弱、士氣低落的目標下手。
焚糧草、殺信使、驅潰兵、散軍心!
帖木兒試圖圍困苦泉的右臂,被趙宇這柄來自北方的利刃,硬生生斬斷、攪碎!
苦泉前線,
當東南糧倉衝天的大火映紅翡翠綠洲半邊天時,
帖木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在都督府內暴跳如雷,砸碎了所有能砸的東西。
恐慌如同瘟疫,瞬間在綠洲內蔓延。
糧草被焚的消息根本無法封鎖,尤其是那恐怖的毒煙和內部起火的事實,
被無數潰兵和幸存者添油加醋地傳播開,變成了“大華妖術”和“天罰神火”!
緊接著,來自北路“黑戈壁”萬人隊遭遇突襲、損失慘重的噩耗,
以及“駱駝泉”指揮部被襲擾、傳令兵屢遭截殺的消息,如同雪崩般接連傳來!
帖木兒賴以圍困苦泉的龐大計劃,尚未完全展開,其後勤命脈就被掐斷,
集結中的部隊被打散、襲擾,指揮係統瀕臨崩潰!
“廢物!都是廢物!巴圖爾呢?!他的先鋒鐵蹄呢?!”
帖木兒揪著副將的衣領咆哮,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
副將臉色慘白:
“都…都督…巴圖爾將軍的先鋒昨日已抵達苦泉外圍…但…但…”
“但什麼?!”
“但苦泉大營…如同鐵桶!戒備森嚴!
巴圖爾將軍試探性地派了幾支百人隊靠近…還沒摸到壕溝邊…
就被強弩和炮車砸了回來…死傷慘重…王銘…王銘根本就沒打算出來野戰!
他就等著…等著我們糧草斷絕,軍心渙散啊!”
副將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深深的恐懼。
帖木兒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踉蹌著後退幾步,
跌坐在虎皮大椅上,臉上那道刀疤扭曲得如同蜈蚣。
憤怒、恐懼、不甘、絕望…種種情緒在他獨眼中瘋狂交織。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劃的圍困戰略,已經徹底破產!
糧草被焚,北路被襲,軍心動搖,先鋒受阻…再耗下去,不用王銘動手,他的大軍自己就會崩潰!
“不!本都督還沒輸!”
帖木兒猛地站起,眼中爆射出最後一絲瘋狂與賭徒般的凶光,
“王銘小兒龜縮不出,是怕了我大光鐵騎的野戰之威!
他以為燒了糧倉就能贏?做夢!本都督還有三萬可戰之兵!還有火羅部的仆從軍!
傳令巴圖爾!不必圍困了!立刻集結所有兵力!強攻苦泉大營!
本都督要親自督戰!踏平苦泉!用王銘的人頭,來彌補糧倉的損失!
今日午時,全軍壓上!不勝…則死!”
這無疑是最瘋狂、最孤注一擲的命令!
用疲憊、士氣低落且即將斷糧的軍隊,去強攻一座準備充分、士氣高昂的堅固營寨!
副將和其他將領臉色煞白,想要勸阻,卻被帖木兒那擇人而噬的瘋狂眼神逼了回去。
午時,烈日當空。
翡翠綠洲方向,煙塵蔽日!
帖木兒親率最後拚湊起來的三萬大軍——包括數千驚惶不安的火羅部仆從軍,
如同滾滾濁流,帶著最後一絲瘋狂與絕望,向著苦泉大營洶湧撲來!
黑色的狼旗在熱浪中扭曲,士兵們的臉上看不到多少戰意,
隻有被驅趕赴死的麻木和對未知懲罰的恐懼。
苦泉大營的寨牆上,王銘身披玄甲,按刀而立。
墨色蟠龍大氅在熱風中紋絲不動。
他望著地平線上那如同蝗蟲般湧來的敵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自信的弧度。
“禿鷲…終於忍不住,要來送死了。”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斷嶽”,刀鋒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聲音如同宣告,清晰地傳遍整個營寨:
“將士們!大光賊寇,窮途末路,困獸猶鬥!
今日,便是我等以逸待勞,甕中捉鱉之時!
弓弩手準備!炮車裝填!讓這些不知死活的豺狼,嘗嘗我大華鐵壁的滋味!
此戰之後,西域再無大光立足之地!
殺——!”
“殺!殺!殺!”
震天的怒吼,如同積蓄已久的火山,在苦泉營寨上空轟然爆發!
無數寒光閃閃的箭簇從垛口探出,冰冷的炮車絞盤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一張由鋼鐵、火焰與無畏意誌構成的死亡之網,在灼熱的沙漠中,靜靜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
帖木兒瘋狂的絕唱,注定將成為大華西征路上,又一塊染血的踏腳石。
而苦泉,這座在血火中鑄就的堡壘,
即將用一場輝煌的防禦勝利,徹底敲響大光帝國在西域霸權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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