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塊上的字跡如同活物般扭曲,最後化作一道刺眼的紅光,沒入何悠悠的指尖。
她猛地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飛速流逝。
“影流!”她失聲喊道,衝出內殿。
趙雲聞聲而來,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急忙問道:“太後,發生何事?”
“備馬!”何悠悠抓起鬥篷,聲音發顫,“去西市!快!”
她不知道影流之主在哪,但金屬塊最後的感應指向西市——那個他們初次聯手、也是影流之主安置流民的地方。
夜色下的西市,比白日更顯混亂。
粥棚早已收攤,隻剩下幾個影流之主留下的漢子在巡邏。看到何悠悠和趙雲策馬趕來,為首的漢子臉色一變:“太後?您怎麼來了?影……影大人他……”
“他在哪?”何悠悠翻身下馬,抓住漢子的胳膊。
漢子被她眼中的急切嚇到,結結巴巴道:“在……在後巷的倉庫裡,說要清點物資,讓我們……不讓任何人靠近。”
何悠悠立刻衝向倉庫,趙雲緊隨其後。
倉庫的門虛掩著,裡麵透出微弱的光芒。推開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影流之主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灰褐色的袍服被鮮血浸透。他手中死死攥著那塊金屬,金屬表麵的紋路亮得驚人,正瘋狂地吸收著他的血液!
“影流!”何悠悠撲過去,想掰開他的手,卻被燙得縮回手。
金屬塊的溫度高得嚇人,影流之主的皮膚甚至被灼出了焦痕。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救……救……”他艱難地睜開眼,黑曜石般的眸子裡隻剩下純粹的痛苦。
“彆說話!”何悠悠急得滿頭大汗,腦中飛速運轉。
吸收血液才能維持能量,現在能量過載,難道要……放血?
不行!他已經快流乾了!
等等!金屬塊會和董卓的斷水刀共鳴……斷水刀是西域寒鐵……寒鐵屬陰,能吸熱?
“子龍!你的劍!”何悠悠突然喊道。
趙雲的佩劍是宮中製式,雖非寒鐵,卻也是精鋼鍛造,常年帶在身上,溫度較低。
趙雲立刻拔出劍,遞了過去。
何悠悠接過劍,毫不猶豫地將劍脊按在金屬塊上!
“滋啦——!”
刺耳的聲響伴隨著白煙升起,金屬塊的光芒瞬間暗淡下去,溫度也驟降!
影流之主猛地抽搐了一下,攥著金屬塊的手終於鬆開。
“有效!”何悠悠大喜,保持著劍脊按壓的姿勢,對趙雲道,“快!找塊冰來!越冷越好!”
趙雲立刻衝出倉庫。
片刻後,他抱著一塊從富戶冰窖裡搶來的寒冰回來。
何悠悠將寒冰裹在布中,貼在金屬塊上。
光芒徹底熄滅,金屬塊恢複了冰冷的觸感。
影流之主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些,卻依舊昏迷不醒。
何悠悠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趙雲收起劍,看著昏迷的影流之主,疑惑道:“這金屬……到底是什麼?”
何悠悠搖搖頭:“不知道,但它差點殺死影流。”
她看著影流之主蒼白的臉,突然注意到他脖頸處露出的皮膚,有一道極淡的、像機械接口般的疤痕。
穿越者的猜測,似乎越來越可信了。
“把他帶回宮,找個隱秘的房間安置。”何悠悠站起身,“對外宣稱是……本宮新收的侍讀,染了風寒。”
趙雲點頭,小心翼翼地抱起影流之主。
回到嘉德殿時,天已微亮。
何悠悠安排好影流之主,剛想喘口氣,柳葉又哭喪著臉跑進來:“太後!不好了!洛陽城的糧價……漲瘋了!”
“漲瘋了?”何悠悠皺眉。
“是啊!”柳葉遞上一張紙條,“剛收到的消息,西市的粟米已經漲到百錢一斛,還供不應求!聽說……是董卓的人在背後囤積居奇!”
何悠悠捏緊了紙條。
董卓這是想釜底抽薪!
她開粥棚收買人心,董卓就抬高糧價,讓她無糧可施,甚至可能引發饑荒,嫁禍到她頭上。
“好手段。”何悠悠冷笑。
但他忘了,她是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人。
玩經濟戰?
誰怕誰!
“柳葉,傳本宮懿旨。”何悠悠走到案前,提筆寫道,“即日起,嘉德殿開設‘惠民直播間’,凡洛陽城內百姓,均可憑戶籍登記,以成本價購買糧食。”
“直播間?”柳葉一臉茫然。
“就是……公開售賣點。”何悠悠解釋道,“再告訴洛陽的商戶,若有人願意平價售糧,本宮會以雙倍價格回購,還會授予‘忠商’牌匾,免稅三年。”
趙雲在一旁聽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太後,這樣會不會……太吃虧了?”
“吃虧?”何悠悠放下筆,笑得狡黠,“你以為董卓囤積的糧食很多?他不過是借著永巷庫失火的由頭,故意製造恐慌。咱們不僅要讓他的糧食砸在手裡,還要讓他成為全洛陽百姓的眼中釘。”
她看向趙雲:“子龍,這事得你去辦。帶五百禁軍,守住西市的糧鋪,誰敢哄抬物價,直接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