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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山風裡的笑聲:一場打破"規矩"的助學突圍戰(1 / 2)

清晨的連雲港碼頭,薄霧還未散儘,於海將最後一箱文具搬上車時,後視鏡裡突然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錢大媽踩著運動鞋小跑過來,手裡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我把從社區熱心居民捐贈的一些物資都收拾好了,還有幾本童話書,孩子們肯定喜歡!”她掀開袋口,露出整整齊齊碼好的物品,晨光裡泛著柔和的光澤。

這次同行的還有思雨、阿琳、小宇和陳浩。思雨特意把山區孩子們的感謝信打印出來,貼在副駕駛的遮陽板內側。紙張邊緣微微卷起,那些稚嫩的字跡仿佛在訴說著遠方的期待。兩輛車載著滿滿的物資,沿著沿海公路緩緩駛出港城,鹹澀的海風漸漸被濕潤的山林氣息取代。

第一天的行程格外漫長。高速公路像條灰色的絲帶,在連綿的丘陵間蜿蜒。阿琳坐在後座當起了臨時導遊,舉著手機分享沿途的風景。“快看!那座山像不像駱駝?”她突然指著窗外喊道,小宇立刻把腦袋湊過去,鼻尖幾乎貼到玻璃上。思雨開著前車,後視鏡裡不時閃過陳浩彈吉他的身影,細碎的旋律順著車窗縫隙鑽進來,混著車載電台裡的老歌,在車廂裡織成溫柔的網。

傍晚抵達服務區時,天空飄起了細密的雨絲。錢大媽從後備箱翻出保溫桶,熱騰騰的紫菜蛋花湯、不鏽鋼飯盒的鹵雞腿,鹵蹄髈香氣四溢。“出門在外,可不能虧待肚子。”她一邊給大家盛湯,一邊給自己發肉,一邊念叨著。又從身邊拿出了另一個袋子,裡麵是卷餅,大家要是怕吃不飽,可以裹著卷餅一起吃,那樣也很香,說著放在了桌上,大家可以隨時自取。

於海蹲在一旁,仔細地整理著物資清單。他的動作輕柔而謹慎,仿佛手中的紙張是一件珍貴的寶物。然而,無情的雨水卻不懂得憐香惜玉,一滴一滴地打濕了紙角。於海見狀,連忙用袖口輕輕擦拭,生怕那一點點水漬會破壞了這份清單的完整性。

與此同時,思雨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凝視著遠處的霓虹燈牌。那絢爛的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有些朦朧,卻依然散發著迷人的光彩。突然間,思雨的思緒被拉回到了上次來服務區的情景。那是一次和同學們一起的自駕遊,月光如水灑在大地上,與此刻的雨幕交相輝映,讓她不禁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第二天,當車輛駛入山區後,路況變得愈發崎嶇。車輪下的碎石子像是被驚擾的小精靈,不時地蹦跳出來,撞擊在山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坐在駕駛座上的陳浩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一旁的阿琳雖然表麵上故作鎮定,但她那緊張地攥著扶手的手卻出賣了她真實的心情。不過,阿琳還是嘴硬地說道:“這可比過山車刺激多了!”

小宇則興奮地掏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將鏡頭對準了車窗外那令人驚歎的景色。鏡頭裡,陡峭的懸崖和翻滾的雲海不斷地在畫麵中晃動,仿佛是一幅動態的畫卷。思雨看著這一切,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小學課本裡的那首《蜀道難》,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深刻地體會到了行路的艱難與險阻。

當車隊緩緩駛過一個寧靜的小村莊時,路邊的老槐樹宛如一位慈祥的長者,它那茂密的枝葉如綠色的瀑布般垂落,在地麵上投下一片片斑駁的陰影。

就在這時,幾個身穿褪色校服的孩子突然出現在牆頭,他們好奇地張望著這支陌生的車隊,眼睛裡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錢大媽見狀,立刻搖下車窗,從包裡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水果糖,微笑著遞給這些孩子們。

孩子們有些拘謹地接過糖,他們那沾著泥土的小手微微發抖,似乎對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物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然而,當他們看到錢大媽溫暖的笑容時,羞澀的笑容像春天的野花一樣,在他們那稚嫩的臉頰上綻放開來。

這溫馨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沉默了,車內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思雨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淚水,然後輕輕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

第七天的正午時分,車隊終於拐進了一條布滿青苔的石板路。這條路蜿蜒曲折,仿佛通向一個被時間遺忘的角落。在路的儘頭,一塊鏽跡斑斑的校牌在風中搖晃著,“向陽希望小學”這幾個字已經被風雨侵蝕得殘缺不全,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校長早早地等候在那裡,他那佝僂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單薄。他的解放鞋上沾著新鮮的牛糞,顯然是剛剛從農田裡趕來。校長迎上前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可算盼到你們了,孩子們都念叨了半個月啦!”

操場上,五顏六色的補丁衣裳被晾曬在鐵絲上,隨著微風輕輕翻卷,仿佛是無數麵褪色的旗幟在風中飄揚。這些衣裳雖然破舊,但每一處補丁都像是被精心縫補過,透露出一種質樸和堅韌。

思雨站在操場中央,手中提著一個裝著運動鞋的紙箱。她剛剛打開紙箱,一股嶄新的橡膠味撲鼻而來。就在這時,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飛撲過來,她的鼻尖幾乎要貼在那粉色的鞋麵上,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是給我的嗎?這和電視裡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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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笑容如春花綻放,露出了兩顆還未長齊的豁牙,那純真的模樣讓錢大媽的眼眶瞬間濕潤了。老人顫抖著雙手,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隨身帶著的潤喉糖,想要給小女孩吃。然而,當她打開糖紙時,卻發現由於路途顛簸,糖紙已經緊緊地粘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於海正忙碌地分發著書包。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被操場西北角的陰影吸引住了。在那個角落裡,蹲著一個穿著補丁藍外套的男孩。男孩的手指甲縫裡嵌著黑色的泥垢,他正專注地用一根樹枝在地上反複畫著同一個圓圈。

每當有孩子抱著新書包興高采烈地跑過他身邊時,男孩就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慌忙用袖口擦去地上的圖案,然後迅速低下頭,仿佛生怕彆人看到他的舉動。然而,他那漲得通紅的耳垂卻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渴望和羞澀。

“同學,來挑個書包吧?”於海滿臉笑容地遞過一個印著卡通圖案的背包,那背包的拉鏈上還掛著一個可愛的小掛件,隨著微風輕輕搖晃,發出清脆的叮當作響的聲音。

然而,麵對這熱情的邀請,男孩卻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猛地後退了半步,結果後背直接撞上了那已經掉漆的籃球架,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音,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擠出了一句:“我……我不用。”

於海注意到,男孩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角,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他身上的校服看起來也有些破舊,下擺處竟然露出了半截褪色的毛線袖口,顯然這件校服是由成人衣物改製而成的。

於海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之情。他緩緩蹲下身子,想要更靠近這個男孩一些。就在這時,一股混合著柴火和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這是男孩身上特有的味道。

正當於海想要和男孩再聊幾句的時候,一個紮著辮子的小女孩突然湊了過來。她壓低了聲音,像是生怕被彆人聽到似的,對於海說:“他叫阿強,他爸爸說讀完今天就讓他去磚廠搬磚,還說他哥哥能考大學……”

小女孩的話還沒說完,阿強突然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轉身如脫兔般狂奔起來,他那藍色的外套在風中被吹得鼓了起來,就像一麵脆弱的帆,仿佛隨時都可能被風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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