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夜風帶著微涼的濕氣從圖書館半開的窗戶鑽進來。
林野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已經模糊成一片。
淩晨三點十七分。
華夏農業大學圖書館的農業科技文獻區隻剩他一個人。
“還是找不到...”
林野歎了口氣。
手指煩躁地敲擊著桌麵。
他的畢業論文選題《植物聲頻促長技術在有機水稻栽培中的應用研究》遇到了瓶頸。
這項冷門技術通過特定頻率的聲波刺激植物生長。
但現有文獻中關於頻率與作物種類的對應關係幾乎是一片空白。
手機震動起來。
是導師張教授的微信。
“小林！農科院專家後天就到。”
“你的數據要抓緊。”
“這個課題如果能突破。”
“可以直接申請國家專利。”
林野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
把最後一口已經涼透的咖啡灌進喉嚨。
他需要更原始的資料。
也許該去古籍區碰碰運氣。
校園西北角的古籍圖書館他從未去過。
據說那裡收藏著建校初期從全國各地搜集來的農業古籍平時很少有人問津。
林野收拾好背包。
踏入了四月淩晨潮濕的空氣中。
穿過半個校園，林野在一排梧桐樹的儘頭看到了那座蘇式建築。
兩層小樓，灰白色的牆麵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飛簷翹角上蹲著幾隻石獸。
黑洞洞的眼睛仿佛在注視著他。
奇怪的是林野不記得以前見過這座建築。
儘管他在這所學校已經待了快四年。
更奇怪的是，這麼晚圖書館居然還亮著燈。
林野推了推厚重的木門。
出乎意料地，門吱呀一聲開了。
“有人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沒有回應。
隻有他的腳步聲在老舊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墨水和某種林野說不出的古老氣息。
一排排深褐色的木質書架排列得整整齊齊。
但上麵大多數位置都空著。
林野的手指劃過書架，灰塵沾滿了他的指尖。
這裡的管理員大概很久沒來過了。
二樓比一樓更暗。
隻有幾盞昏黃的壁燈提供照明。
林野的手機電筒掃過書架。
突然角落裡的一個玻璃櫃吸引了他的注意。
櫃子裡孤零零地躺著一本看起來隨時會散架的古籍。
封麵上幾個模糊的篆體字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不知為何林野的心跳突然加速。
他試著打開玻璃櫃，發現沒有上鎖。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那本古籍的瞬間。
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神農百草經》？”
林野勉強辨認出封麵上的字跡。
翻開第一頁。
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全是篆體字，間或夾雜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和植物插圖。
正當他試圖辨認內容時，古籍突然發出微弱的綠色光芒。
林野想放下書，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黏住了一樣。
光芒越來越強瞬間充滿了整個視野。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響起一個蒼老而渾厚的聲音。
“吾乃神農氏。”
“嘗百草以療民疾。”
“今擇爾為吾道傳人...”
林野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
他站在一片廣袤的原野上。
天空呈現出奇異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