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的果園裡,林野的膠鞋底沾著濕潤的泥土。
三百畝山地果園鋪展成翡翠海洋。
他仰頭望著在晨光中搖曳的紫雲英。
那些被神力催熟的草穗泛著細碎金光,宛如撒了層星子。
“該收割了。”
他活動著脖頸,掌心騰起淡青色光暈。
指尖拂過草莖的刹那,整片山坡忽然泛起翡翠色的浪。
無數草種裹著瑩潤光澤從枝頭簌簌墜落。
林野像指揮交響樂團的樂手,神力化作無形的手指,將散落的草種聚成三條金色溪流。
最終灌入特製的防潮麻袋。
“三百二十公斤!”
他紮緊袋口時,汗珠順著喉結滾進衣領。
三大袋草種摞在田埂上,在朝陽下泛著蜜蠟般的光澤。
林野單手拎起一袋掂了掂,肌肉虯結的小臂青筋微凸。
深藍色工裝褲下的腿肚繃緊如鐵鑄。
“小野你扛的啥寶貝?”
村口小賣部前嗑瓜子的高鳳琴支著脖子喊。
林野衝她眨眨眼,麻袋落地時發出悶雷似的響動:“金疙瘩!”
正在修理鋤頭的林建國從籬笆後探出頭,煙袋鍋在青石板上磕出火星。
“臭小子又要作妖?”
“城裡人喝露水長大的?能吃你這……”
話音戛然而止,老農的瞳孔突然收縮——他分明看見有粒草種在晨光中裂開,露出內裡瑪瑙似的紅芯。
“爸,這可比露水金貴。”
林野把第三袋扛上肩,帆布袋摩擦著後背發出沙沙響。
“等錢到賬,給您換那台帶按摩功能的收音機。”
林建國佯裝不屑地撇嘴,轉身卻盯著兒子背影出神。
村裡誰不知道林家果園的稀罕事?
幾個月前移栽的藍莓今年就掛了果,連農技站專家都來取了三次樣。
老人枯瘦的手指撫過籬笆上纏繞的紫藤,嘴角翹得連煙袋都掛不住了。
通往縣城的柏油路上,林野忽然駐足。
三大袋草種在肩頭晃悠,粗麻布蹭得鎖骨發紅。
走到家的時候,林玲和母親都圍了上來,看林野背的這些東西。
高鳳琴五十出頭的人了,眼睛還亮得像抹了油,這會兒正一個勁兒往袋口縫裡瞅。
“這是啥玩意?”
林野故意賣關子,手指在袋子上彈鋼琴似的敲打。
“您猜猜?這可是能換鈔票的好東西!”
陽光照在他汗濕的背心上,勾勒出年輕人特有的肌肉線條。
“呸!幾袋子破草籽還能變出花來?”
蹲在牆根抽煙的林建國忍不住插嘴,煙鍋在鞋底磕得啪啪響。
老漢嘴上嫌棄,眼睛卻不住往兒子曬得黝黑的胳膊上瞟。
那上麵新添了幾道果樹枝劃的血痕,是實打實乾活的勳章。
林野笑嘻嘻湊到父親跟前。
“爹,要不您也挑擔糞進城試試?”
“說不定能開創有機肥料新紀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