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波光粼粼的水麵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但如果能解決飼料問題...”
遠處傳來施工隊的吆喝聲。
烈日當空。
二和蹲在新建的魚塘邊。
汗珠子順著黝黑的脖頸往下淌。
他手裡攥著的預算表被汗水浸透。
上麵的數字已經暈開。
但那個“1“後麵跟著的七個“0“依然刺得他眼睛發疼。
“一個億？”
二和猛地站起來。
差點栽進池塘裡。
“野小子你瘋了吧？把全村賣了都湊不出零頭！”
林野正往水裡撒著某種綠色粉末。
頭也不抬地說。
“錢的事我來解決。”
他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粉末。
“就從這個池塘裡生錢。”
二和一把扯住林野的胳膊。
“你該不會想抽乾池塘挖金礦吧？”
“二和叔。”
林野突然轉身。
“您說現在什麼魚最貴？”
“那當然是...”
二和突然壓低聲音。
左右張望後湊到林野耳邊。
“娃娃魚，可那玩意是保護動物，要坐牢的！”
林野從兜裡掏出手機劃開一份紅頭文件。
“去年新修訂的《野生動物保護法》，人工馴養繁殖的子二代以上可以合法上市。”
他點開另一份證書。
“這是省水產局特批的試點許可證。”
二和瞪著手機屏幕。
“可咱們這兒水溫不適合啊！”
“我已經改良了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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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指向池塘角落的控溫設備。
“這是用廢棄冷庫壓縮機改的，能把水溫恒定在1822度。”
傍晚的村委會燈火通明。
林野用激光筆指著投影幕布。
“除了特色養殖，我們還要打造全域旅遊。”
“畫麵切換到無人機航拍的青山綠水。”
“遊客可以上午釣娃娃魚，下午采野生獼猴桃。”
“晚上吃全魚宴。”
“好！”
二和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這就讓人把後山的破廟修成新景點！”
林野卻突然關閉了投影儀。
“但現在村裡連個像樣的廁所都沒有。”
“要建遊客中心、生態停車場、汙水處理係統...”
他掰著手指數。
“至少還要追加八千萬。”
會議室瞬間安靜得能聽見蚊子的嗡嗡聲。
二和張著嘴半晌才擠出句話。
“要不...找你那個有錢的姐夫借點？”
林野眼神一暗。
他當然知道陳啟嶽的絕代化妝品去年銷售額突破五十億。
更知道隻要自己開口...
“新元的原料桉樹葉快斷供了。”
林野突然話鋒一轉。
“如果我們把後山兩百畝荒地改種桉樹...”
二和眼睛一亮又迅速暗淡下去。
“那得先有錢買樹苗啊！”
月光下林野站在池塘邊。
手機屏幕停在陳韻嬌的來電記錄上。
他的拇指在“回撥“鍵上方懸停許久。
最終按滅了屏幕。
池塘邊的柳枝隨風輕擺。
林野赤腳踩在濕潤的泥土上。
感受著腳底傳來的踏實感。
自從回到青龍村。
他再沒碰過那些財務報表。
甚至連萬象娛樂的季度報告都懶得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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