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電梯的數字一層層往下跳。
鞏偉機械地按著關門鍵仿佛這樣能快點逃離這個噩夢。
指紋鎖“嘀“的一聲打開。
黑漆漆的客廳裡還留著妻子早上插的鮮花。
他跌坐在沙發上摸出手機。
鎖屏是女兒五歲生日時一家三口的合影。
手指懸在報警鍵上方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喬治在警局的關係網有多深他比誰都清楚。
深夜的冷風刮著臉鞏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直到聽見熟悉的普通話。
他才發現站在了“老王家常菜“門口。
“要打烊了……”係著圍裙的王萍正要關門。
看到鞏偉失魂落魄的樣子愣了一下。
“哎呦這不是鞏總嗎？快進來坐。”
冰櫃裡的永盛祥冰釀標簽已經褪色。
鞏偉盯著看了很久。
“給我來一瓶這個。”
“大冷天的喝什麼冰的。”王萍麻利地擺上熱騰騰的小炒肉和米飯。
“先吃點東西。”
熟悉的味道讓鞏偉鼻子發酸。
上一次吃這麼地道的家鄉菜還是妻子學著視頻做的。
“臉色這麼差，出什麼事了？”
王萍給他倒了杯熱水。
鞏偉搖搖頭扒了兩口飯。
熱氣熏得眼睛發疼。
“沒事，工作上的問題。”
“你們這些白領啊壓力就是大。”
王萍擦了擦手。
“要我說啊沒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鞏偉看著這個滿臉皺紋的餐館老板突然很想笑。
他怎麼會明白對麵坐著的是個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
鞏偉舉起酒杯和王萍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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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今天隻喝酒不談那些糟心事。”
王萍會意地點點頭給鞏偉又添了一杯永盛祥冰釀。
“成，咱們今晚就喝個痛快。”
正說著餐館門被推開。
一黑一白兩個年輕人大步走進來。
黑人青年用蹩腳的中文問。
“王叔您有什麼吩咐？”
王萍頭也不抬。
“後院倉庫漏雨去修修。”
“好的王叔。”兩人恭敬地鞠了一躬轉身往後院走去。
鞏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怎麼對你這麼恭敬？”
王萍抿了口酒。
“那個黑人叫傑森以前是這片的幫派頭目。”
“白人是麥克。”
“白人黨的老大專門欺負咱們華人。”
“那現在...”
“華夏會收拾了他們一頓。”王萍輕描淡寫地說，“現在乖得很。”
鞏偉手裡的酒杯頓住了。
“華夏會？”
“咱們華人的保護神。”
王萍臉上露出自豪。
“成立不到半年已經讓整個紐約的黑幫都不敢惹華人了。”
鞏偉眼睛一亮。
“我能見見會長嗎？”
王萍朝樓上喊了聲：“小銘！下來一下！”
樓上傳來不耐煩的回應。
“忙著呢！”
“趕緊的！有正事！”王萍又喊。
腳步聲響起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和一個紮馬尾的姑娘一前一後下樓。
年輕人邊走邊抱怨。
“王叔我正處理3a黨的事呢...”
旁邊的姑娘板著臉明顯心情不好。
王萍皺眉：“小冰這是怎麼了？你又惹她了？”
賴小銘一臉冤枉：“關我什麼事？”
“是林野那個混蛋！”王小冰咬牙切齒，“一聲不響就消失，連個電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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