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嬌？你怎麼...”
董玲的聲音發顫，手指剛碰到對方肩膀。
跪著的女孩突然抬頭，臟兮兮的臉上掛著淚痕。
“玲玲？”
叫焦嬌的女孩愣了兩秒突然撲上來，抱住董玲的腰“哇“地哭出聲。
林野看見她磨破的牛仔褲膝蓋上結著血痂。
旁邊塑料袋裡裝著半塊乾硬的饅頭。
圍觀人群裡有個染黃頭發的年輕男人“嘖“了一聲。
“又來了大學生乞討專業戶。”
他摟著的濃妝女人咯咯笑著。
“說不定人家真考上清華了呢？”
兩人說笑著走遠，留下幾個看熱鬨的跟著竊竊私語。
董玲的眼淚直接掉在焦嬌頭發上。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上周同學聚會你還說...”
“我裝不下去了...”焦嬌抽噎著從書包內側掏出錄取通知書。
“昨天醫院來催費說再不交錢就要把我媽轉到普通病房...”
林野剛要上前人群突然被粗暴地分開。
三個紋身大漢開路。
中間是個戴著金鏈子的胖子後腦勺的肥肉堆在衣領上。
“喲！小妹妹遇到困難了？”
被叫作虎哥的胖子蹲下來金鏈子嘩啦響。
“跟哥走學費我包了。”
說著就去拽焦嬌手腕。
“我不去！”
焦嬌拚命往董玲身後躲錄取通知書掉在地上。
虎哥瞥見紙頁用皮鞋尖撥了撥。
“演得挺全套啊？”
董玲一把拍開他的腳。
“你乾什麼！”
虎哥眯起眼睛打量董玲。
“這個更帶勁。”
“要不你倆一起？保證比跪在這兒掙錢快。”
“放尊重點！”
董玲把焦嬌護在身後。
“我們是正經大學生！”
“大學生？”
虎哥突然扯著嗓子對人群喊。
“大夥兒看看現在騙子都組團作案了！”
他踢了踢地上的通知書。
“這玩意兒打印店五塊錢能做一遝！”
焦嬌掙脫董玲撿起通知書抖開。
“這是真的！你們看錄取編號都能查——”
焦嬌蹲在地上慌亂地翻找著散落的文件。
她的入學通知書從包裡滑出來時被一雙臟兮兮的球鞋踩住了。
“喲這是啥？”
虎哥彎腰撿起那張紙眯著眼睛裝模作樣地看。
“首都大學？就你？”
“還給我！”
焦嬌伸手去搶虎哥卻把通知書舉得老高。
“急啥？”
虎哥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
“我看這玩意兒像是假的。”
“現在造假證的可多了得送派出所查查。”
周圍看熱鬨的人慢慢圍了上來。
董玲擠進人群一把拉住焦嬌的胳膊。
“彆信他！”
虎哥把通知書折起來塞進褲兜。
“想要？跟我去派出所拿啊。”
“我跟你去！”
焦嬌甩開董玲的手。
董玲死死拽住她。
“你瘋啦？他是虎哥！去年王嬸家閨女就是被他——”
話沒說完兩個紋身青年已經一左一右架住了焦嬌的胳膊。
“救命啊！”
焦嬌尖叫起來雙腿亂蹬。
“住手。”
聲音不大但像刀一樣切開嘈雜的人群。
圍觀者自動讓開條道，露出站在路燈下的林野。
虎哥眯起眼睛。
“你誰啊？敢管老子閒事？”
林野沒搭理他朝兩個女孩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