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布法在樓下和王福貴一起做飯,跟自己家一樣。
蘇鬱繁沒有等很久,趙烏蘭搬走衣物和私人用品,房間本來的美感立即呈現在眼前。
她記得媽媽喜歡在梳妝台前替她編辮子。
而以後,再也沒人會幫她編辮子....
媽媽的骨灰被她擺放在三門櫃上,她雙手合十鞠躬流淚,喃喃自語:“媽媽,我帶你回家了。”
在房間裡待了好一會,西裡布法敲門:“蘇鬱繁,我蒸了餌絲,炒了黃燜雞,下樓吃點?”
蘇鬱繁強打精神,她不能一蹶不振,讓彆人以為她好欺負。
收拾好情緒,下樓和大家一起吃飯。
和家的其他人已經吃過,所以沒有理會他們,甚至懶得招呼他們。
西裡布法更像這個家的主人,張羅他們四個人的吃喝,安排房間。
蘇鬱繁找來四件套換上,住在媽媽的房間裡。
等他們吃飽睡下後,西裡布法被趙烏蘭一通責怪。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家裡的事輪得上你說三道四?
你不幫著我們說話,還伺候他們吃喝,真把這裡當你家了?
彆忘了,你是和家的徒弟,不是蘇家的走狗!”
西裡布法並沒有把這些辱罵放在心上,隻是平靜地說:“師母,我在這裡學木雕,交過學費和住宿費,沒有白吃白住。
而且房子的房租是師傅讓我交給蘇嬢嬢的,房子是蘇家的。
蘇鬱繁的外公是師傅的師傅,於情於理,我應該做這些事。”
“嗬嗬....我曾經以為你是什麼暹羅皇家佛學院深造過的佛子,會是一個慈悲為懷,普濟天下的佛爺,原來你就是個偏心眼的傻子!
蘇鬱繁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你這麼幫著她說話?”
“師母,請您說話禮貌些。也不要提我過去的事。
我已經走上普通人的路,隻想安靜的學完木雕技藝,回去修葺廟宇。
沒有彆的雜念,也沒有什麼私心。
我隻是同情蘇鬱繁的遭遇,說出實情。請您口下留德,積善集福。”
趙烏蘭一肚子火氣,哪裡聽得進這些,叫喳喳地嚷嚷:“你彆總是假裝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模樣。
你自從去昆明認識蘇鳳霞以後,回來就經常魂不守舍的。
連那些清規戒律也不守了,還還俗了。誰知道你和蘇鳳霞之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這些話直接點燃西裡布法的怒火,他強壓下怒意,提高音量反駁:“師母,我問心無愧。
我去昆明采買最新品種的花類,隻為雕刻時用來觀察、繪稿。蘇嬢嬢與我算遠親,去看望她是很正常的事。
您要再這樣侮辱死去的人,當心報應。”
聽到這話,趙烏蘭更加火大,叫嚷起來:“你說誰得報應?你詛咒我....
你彆以為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你這雕刻還想不想學了?
信不信,我讓你師傅把你趕出劍川?”
“劍川不是和家說了算,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也不想跟你吵架。
留與不留,等蘇嬢嬢的葬禮結束後,我會跟師傅談這件事。”
蘇鬱繁睡不著,這種老舊的木房子也不隔音,稍有聲音,她都能聽得一字不差。
原來西裡布法曾經在暹羅皇家佛學院進修過,那又為什麼還俗?
這不是什麼不可談論的秘密,他為什麼不想被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