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沒有任何言語,就在大樓下戰了起來,貼身肉搏,刀刀見血。
打鬥聲驚動了附近大部分居民,他們沒敢過來,躲在自家窗前查看情況或是遠遠觀望。
參加了這麼多年的試煉,閻維依然隻是個f級,他的力量、體魄、心識都達到了f級,距離e級還有些距離。
這就是現實,你的努力在上層子弟眼裡,一文不值,翻不起丁點波瀾,哪怕就是閻維自己也已絕望,不然又豈會選擇出賣牧寒川。
夜風卷起塵土,吹過倆人之間,仿佛分隔開了他們。
戰鬥沒有持續很久,短短幾分鐘,閻維率先倒下,他全身都鮮紅的血液浸濕。
一張相片遞了過來,那是他偷偷拍的,“彆怪我…”
牧寒川心卻像被什麼壓住了一樣,沉得喘不過氣來,沾滿血的右手輕輕接過,那是一個男人的相片,他明白,這就是那個找上閻維的人。
“你沒有錯,也彆怪我,我也沒錯,可能錯的隻是這個世界!!”
事情已了,牧寒川轉身離去,他的傷勢不算太重,沒有搭理,細小的血粒滴了一路。
樓下的打鬥平息,池蕾戰戰巍巍來到樓下,走到閻維身旁,抱著他的身子,她的眼淚終是決堤,無聲滑落。
當他說出那段話時,她就已經明白,他沒有把握鬥過那名仇家,想起他臨行前的眼神,那是一種決絕,也是一種不舍,他知道這一戰的結局,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了出去,他是為了她們母女而戰,他不死,她們母女就會危險。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閻維的肩上,她緊緊抱住他,像是這樣就能留住他的溫度。
閻維最後輕撫了池蕾的臉龐,“彆哭,我…最怕你哭…”
“閻維……”她低聲喚他,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他努力睜大著眼睛,目光堅定,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告訴她,彆怕。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帶著斷斷續續的喘息,“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後了。”
池蕾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碾過,疼得無法呼吸。
她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聲音悲鏘,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雙手緊緊握著撫在她臉上的大手,拚命搖頭,身子發著抖。
閻維的手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水,指尖還帶著餘溫,卻已不如剛剛有力,他望著她,目光溫柔,想要將她的模樣刻進腦海。
不知過去了多久,周圍傳來腳步聲,鄰居們紛紛走出來,池蕾沒有動,也沒有抬頭,隻是緊緊抱著閻維,仿佛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
閻維的手漸漸失去了溫度,緩緩地從她臉頰滑落,最終無力垂下。
像是怕驚擾了他最後的寧靜,她的手掌輕輕撫過他的臉,擦去他臉上的血跡,那張曾讓她心安的麵容,現已變得如冰般冰涼。
池蕾沒有力氣站起來,也沒有力氣去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女兒還在樓上,年幼無知,還不知道父親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池蕾的心像是被刀割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女兒,那個總是抱著她睡、陪她玩耍的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她多希望他能睜開眼,還能像以前一樣,用那雙溫柔又堅定的眼睛看著她,說一句:“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