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麵對兩個十二席果然還是有點吃力,不過,再多一把劍就好了。”白霜雪話音落下,指間輕輕一扣,寒晶長劍的脊部驟然裂出一道赤紅紋路。
下一瞬,一柄細如柳葉、通體燃著蒼白色火焰的副劍被她抽出,劍鏜發出蜂鳥振翅般的嗡鳴,周遭溫度在冰火兩極之間瘋狂交疊,連空氣都被撕出細碎的真空裂紋。
冷鋒瞳孔驟縮:“這股力量的來源是十二詔刀的,不過表現形式卻是劍,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霜雪沒有回答,隻是將雙劍交叉於胸前,劍鋒之間迸發出一道刺目的寒炎交織的光束,將四周的地麵瞬間切割成蛛網般的裂痕。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她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你隻需要知道,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
冷鋒咬緊牙關,手中赤焰劍猛然一震,劍鋒燃起熾烈的火光,仿佛要將整片空間焚儘。他低喝一聲:“阮夢,拖住她三息!”
阮夢沒有回應,隻是身形一晃,整個人化作一道幽影,劍尖在空中劃出無數道殘影,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朝白霜雪籠罩而去。
白霜雪眼神一凜,副劍輕顫,蒼白火焰驟然暴漲,化作一隻火鳥振翅而起,直撲阮夢的劍網。與此同時,主劍寒光一閃,直刺冷鋒心口!
火鳥尖嘯著撞上阮夢的劍網,幽影與蒼白焰羽一觸即炸,暴風將兩側斷壁撕成碎末。阮夢悶哼一聲,身形被逼退數丈,袖口被火舌舔去一角,露出焦黑的肌膚。
她咬牙翻腕,殘影歸一,強行穩住步伐,卻已比冷鋒要求的“三息”慢了半拍。
冷鋒趁隙而動,赤焰劍卷起龍形火柱,直迎白霜雪的主劍。冰與火在劍尖撞擊,爆出漫天晶屑與流火。
兩股詔刀之力在狹窄空間內對衝,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整個現實都在哀鳴。冷鋒虎口迸血,卻半步不退,借反震之力旋身,左掌在腰間一抹——哢噠。
一枚暗金色的“分理楔”彈出,刃口薄如蟬翼,表麵刻滿反向的十二席徽紋。他單指彈擊,楔子化作一道細若發絲的金線,穿透暴風與冰炎,直釘白霜雪的眉心。
金線在觸及肌膚的刹那,驟然展開成一張繁複的鎖鏈陣圖,將白霜雪周身湧動的寒炎強行剝離。熾白火羽與幽藍冰晶同時失控,化作兩股旋風在她背後撕扯。
白霜雪眸光一沉,手腕翻轉,副劍反撩——蒼白火炎倒卷,竟將鎖鏈陣圖連同分理楔一並吞沒,化作一麵燃燒的鏡幕。鏡麵中映出冷鋒錯愕的倒影,下一瞬,鏡碎,萬點火雨逆流,以十倍速度返回!
冷鋒隻來得及橫劍於胸,便被自己的殺招吞沒。火雨貫體,赤焰劍發出不堪重負的裂響,劍脊爬滿冰霜。他整個人被震得嵌入地麵,拖出一道十餘丈的深溝,胸口一片焦黑,氣息瞬間跌至穀底。
焦土儘頭,冷鋒半跪在斷溝邊緣,赤焰劍斜插於地,劍身裂紋中滲出暗紅熔漿,卻轉瞬被冰霜封結。他抬頭,血絲爬滿的眼底映出白霜雪執劍而立的剪影——雙劍在她掌中緩緩旋轉,寒炎交織成一枚懸浮的棱鏡,鏡麵裡映出無數個冷鋒,每一個都在咳血。
白霜雪抬眸,棱鏡驟然碎裂,無數鏡片化作流螢散入夜空。她一步踏前,蛛網裂痕自足底蔓延,發出冰川崩裂的脆響。
“還沒完。”冷鋒咳出一口血,卻笑了。那笑裡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快意,仿佛他才是此刻占據上風的人。
白霜雪眉心微蹙,腳步頓住。她看見冷鋒的左手五指張開,掌心裡竟嵌著一枚碎裂的鏡片——正是方才棱鏡崩碎時,被她親手震散的寒炎殘片。
此刻那鏡片正被冷鋒的血一點點浸透,邊緣泛起妖異的猩紅。
“你……”白霜雪第一次露出遲疑。
冷鋒五指一收,碎鏡片“哢”地嵌進掌心血肉。猩紅順著裂痕爬滿鏡麵,像一條蘇醒的赤蛇。
“分理楔隻是鑰匙,”他低聲道,嗓音裡帶著灼燒的沙啞,“真正的牢籠——是你自己。”
話音未落,鏡麵驟然亮起一束逆向的寒光。白霜雪隻覺胸口一緊,仿佛有無形的鎖鏈從體內被抽出,將她與寒晶主劍之間的共鳴生生割裂。
白霜雪掌中的主劍發出一聲淒厲的劍鳴,劍脊那道赤紅紋路瞬間熄滅。失去主人的壓製,寒晶長劍自行崩解,化作漫天冰屑。副劍的火焰亦被抽走了根基,蒼白色火鳥在半空掙紮片刻,便如燭火被掐滅。
雙劍俱滅,白霜雪踉蹌後退。她的臉色第一次出現裂痕般的蒼白,唇角溢出一縷血絲。
阮夢抓住這瞬息的空檔,幽影一閃,已至白霜雪身後。劍尖抵住她後心,聲音冷得像淬毒的針:“現在,看看是誰要死在這裡。”
冷鋒緩緩起身,每走一步,腳下焦土便結出一圈霜花。他抬起仍在滴血的左手,掌心那枚碎鏡片已徹底被染紅,邊緣生出細密的倒刺,像一枚極小的王冠。
白霜雪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空空的掌心。那裡曾握著雙詔刀化形的劍,如今隻剩冰屑與灰燼。她忽然很輕地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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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斬斷了我與那兩股力量的聯係?而且我知道你們這枚楔的原理是來自什麼了,這招對其他人可能有用,但與我來說,破解它,不過是小菜一碟。”
白霜雪垂眸笑時,一縷極細的血線自她唇角蜿蜒而下,卻在滴落的瞬間凝成冰珠,叮然墜地。
那冰珠甫一觸土,便迸裂成七瓣冰花,花心處各綻出一枚細小的、逆向旋轉的徽紋——但那股紋路不在十二詔刀之內。
冷鋒瞳孔驟縮,掌心的碎鏡片發出不堪重負的裂響,邊緣的倒刺竟開始逆生,紮進他的血肉:“不可能……‘分理楔’已鎖住你與詔刀的因果,你怎麼還能——”
“鎖?”白霜雪抬眼,眸底浮起一層幽藍的霜霧,“你鎖的是‘我與詔刀’,可我從未說過——我隻有那兩把詔刀。”
她抬手,指尖在虛空輕劃。冰屑與灰燼的旋渦中,一道極淡的銀光自她腕骨透出,像被月光浸透的蛛絲,無聲地纏上她空無一物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