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芽衣姐。”
清晨的問候清晰的傳入北辰芽衣的耳中,北辰芽衣才停下了手中揮刀的動作,向白長夜看去。
“早,休息的不錯吧,既然這樣,要不要陪我練練?”北辰芽衣問道。
白長夜把外套往旁邊的木架上一搭,笑著應聲:“好啊,正好這幾天骨頭都僵了。”
北辰芽衣把長刀往肩後一甩,刀尖劃出一道銀弧,穩穩地停在道場中央。她抬手示意白長夜先攻,目光卻像寒潭般平靜。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白長夜話音未落,腳下已踏出一道殘影。
北辰芽衣側身讓過,刀背貼著他的腕骨輕輕一磕,“叮”的一聲脆響,白長夜的攻勢瞬間被刀勢震散。
“力量夠了,控製還差。”她點評一句,刀鋒卻陡然一轉,貼著白長夜的肩頭削過,割下一縷被電得微卷的發絲。
白長夜順勢後躍,腳尖在木地板上擦出一串細碎電火。他抬手撚起那縷被削下的發絲,指尖劈啪炸出靛藍光弧,像捏著一截被雷劈過的鬆枝。
“控製差?”他笑,眼底映出北辰芽衣刀鋒的冷光,“那換個更聽話的。”
白長夜話罷在手中凝聚出量劍,北辰芽衣見勢也在手中凝聚出雷之詔刀。
雷之詔刀甫一成形,北辰芽衣腳下的木紋便被電成焦黑,刀身映著她的瞳孔,像兩條蟄伏的雷龍。
白長夜抬手,量劍的劍鋒由虛轉實,靛藍光弧在刃口遊走,發出細碎的劈啪聲。兩人相隔不過一丈,卻像隔著一整片雷雨雲。
“來。”北辰芽衣隻說了一個字,身形已化作一道白電。
刀光與劍光在道場中央相撞,沒有金屬交擊的脆響,隻有雷與雷的嘶吼。兩股電流彼此吞噬,迸射的火花在木地板上燒出星點焦痕。白長夜手腕一翻,量劍忽然分形,化作三道虛影,從三個角度刺向北辰芽衣的肩、腰、膝。
北辰芽衣半步不退,雷之詔刀橫掠,刀背上的雷紋驟然亮起。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三道虛影同時炸成光屑,餘波將她額前的碎發震得揚起。她借勢旋身,刀鋒劃出一道滿月般的銀弧,直取白長夜的咽喉。
白長夜卻不閃不避,反而迎上前半步。量劍的劍尖在北辰芽衣的刀鋒上輕輕一點,像蜻蜓點水,借力向後躍起。他的身體在空中翻轉,足尖勾住道場的橫梁,整個人倒懸於半空,劍尖直指北辰芽衣的頭頂。
“劍落。”他輕聲道。
話音未落,一道碗口粗的光劍自劍尖劈下,將北辰芽衣的身影整個吞沒。刺目的白光中,白長夜聽見一聲極輕的歎息。
下一秒,劍鋒被從中劈開,北辰芽衣的刀鋒像破曉的晨光,將其一分為二。她的袖口被電火燒焦,露出小臂上蜿蜒的雷紋,那些紋路此刻正泛著暗金色的光。
“不錯,”她抬頭,瞳孔裡映著倒懸的白長夜,“但還差一點。”
她忽然鬆開了刀柄。雷之詔刀脫手的瞬間,竟化作一條雷龍,咆哮著衝向白長夜。龍角撞碎橫梁,木屑紛飛中,白長夜被迫鬆手墜落。他在半空中擰腰,量劍化作一麵光盾擋在身前,雷龍一頭撞上盾麵,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光盾碎裂,白長夜被衝擊力掀翻,後背重重撞上道場的牆壁。他滑落在地,咳出一口血沫,卻還在笑:“芽衣姐,你這算是……認真了?”
北辰芽衣走向他,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焦黑的腳印。她彎腰拾起散落的雷光,那些光屑在她掌心重新凝聚成刀形,卻比先前更短、更鋒利,像一截閃電的尾骨。
“再來。”她說,“你也該認真了。”
白長夜用拇指抹去唇邊的血,忽然將量劍倒插進地板。劍身沒入木中,靛藍光弧順著木紋蔓延,瞬間爬滿整個道場。天花板、牆壁、地板,每一寸空間都亮起光紋,像一座巨大的光陣。
“還從未見過你用這招,那我也就不賭了。”北辰芽衣輕聲道,隨即收刀入鞘,再次抽出時,原本深紫色的刀身轉變為暴戾的赤色,刀身上閃爍著血紅色的雷電。
赤色雷光宛如活物,在刀身上遊走,像被囚禁的凶獸,發出低沉的嘶鳴。北辰芽衣單手持刀,刀尖斜指地麵,赤雷順著木紋一路灼燒,焦黑中透出暗紅,仿佛整座道場都被烙上了她的印記。
白長夜半跪在地,手掌覆於量劍之上,靛藍光陣隨之震顫。他抬頭,眼底映出那抹赤色,笑意卻更深:“原來如此……獨立於十二詔刀之外的權能——虛無,我說的對吧,芽衣姐。”
“你不是也藏著一手嗎?”北辰芽衣輕聲應道,語氣裡沒有試探,隻有戰意。
“那就一起亮底牌吧。”白長夜五指猛然收攏,靛藍光陣驟然收縮,化作十二麵棱形光鏡,懸停在他周身。鏡麵內倒映的卻不是現世的景象——而是一座座倒懸的城市、燃燒的雪原、與無儘灰白迷霧。
北辰芽衣刀尖輕點,赤雷如活蛇鑽入地麵,瞬間撕開一道深淵般的裂口。裂口之下,暗紅的雷漿翻湧,像孕育著某種被世界遺忘的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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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之境……”白長夜低聲笑了笑,瞳孔裡浮現出同樣的赤色雷紋,“原來你早就能使用這股力量了,我早該猜到的。”
“彼此。”北辰芽衣踏前一步,裂口隨她的步伐蔓延,赤雷爬滿她的左臂,將衣袖徹底焚儘,露出皮膚下流動的暗金紋路——那是被“虛無”侵蝕的證明。
下一瞬,兩人同時消失。光鏡與赤雷在道場中央相撞,卻沒有任何聲響。時間仿佛被抽離,萬物靜止。唯有裂口深處,傳來一聲悠長的、似龍似鯨的啼鳴。
緊接著,鏡麵碎裂。白長夜從碎光中跌出,胸口多了一道焦黑的刀痕,邊緣卻泛著詭異的銀白——那是“虛無”反噬的印記。他半跪在地,量劍已斷成兩截,斷口處不斷滲出靛藍的光屑,像沙漏中流逝的時間。
而北辰芽衣單膝跪在對側,雷之詔刀深深插入地麵,刀身赤色儘褪,重新變回深紫。她的右臂垂在身側,指尖不斷滴落血液,落地即化作細小的雷珠,滾入裂口深處。
兩人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