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的兩人相視苦澀一笑，林謙目光遊移，再次打量起金雲內的環境，試圖使自己從低落的情緒當中抽離出來。位於另一側的小石桌引起他的注意，並非是這張石桌有什麼特彆，而是因為桌上放有一張照片。
林謙走近石桌，將照片拿起，心中感到一陣恍然，因為這種留影技術就像手表一樣，儼然已經被當今高度智能化的生活所淘汰。
這並不是說現今的人類就沒有留影習慣，而是所有影像均存儲在智能終端，即便要欣賞，也隻需使用投射光幕展示，絕少有人會正兒八經的將影像製作成實物照片。
林謙仔細端詳照片，裡麵是一個身穿複古修士服，戴一隻眼罩的人，這人雖然樣貌極為俊朗，但氣質卻邪魅猶如魔君。
羿見林謙對照片感興趣，插話道：“怎麼樣？我年輕時的真容可還過得去？”林謙愕然看向羿，又轉而看了看照片，實在無法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外貌聯係到一起，不可置信道：“這真的是前輩你麼？”
羿灑然一笑，道：“如假包換！隻不過，這副尊容也隻是通過仿真技術模擬出來，並非我的真身。”
林謙露出了然的神態，羿又道：“這張照片還是當初第一次仿真出我的外形之時，秦一那小子建議我拍的。嘿，說起來快有五十年沒見過那小子哩。我此前說你的嘴上功夫足可媲美我的一位故人，便是指秦一。”
林謙恍然大悟，心中再次升起對無上宗師秦一那一輩人物的欽佩與向往。
豈知，羿的神色陡然一變，單眼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好似整個人瞬間煥發鬥誌。
林謙看得大感愕然，不明其故。羿忽得長笑幾聲，接著道：“小子，看來你的確還是有幾分福緣。”
林謙好奇道：“前輩此話怎講？”羿笑意不止，道：“剛才我倆皆被眼前這複雜的局麵嚇到，以至於生出無力頹喪之感。可你卻鬼使神差看到這張照片，繼而讓我也因此想起秦一這小子。現在，我卻已經恢複戰勝一切困難的信心。”
林謙大喜，點頭道：“若是無上宗師秦一大人能出手，眼下這些問題自是不足為慮。”
羿單眼看向林謙，道：“誒，小子你想錯了，我並非是說秦一能回來親自出手，不瞞你說，這五十年來，我早就放棄再見到他的幻想。”
林謙聽得一愣，問道：“那......”羿截斷道：“若是秦一在此遇上這些難題，你猜他會怎麼辦？”
林謙愕然搖頭，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秦一解決問題的辦法向來隻有一個。”
林謙不自禁道：“什麼辦法？”羿似乎想起引以為傲的往事，神態睥睨道：“那便是將所有製造問題的敵人全都乾趴下！哈哈哈！”
聽了此話，林謙先是一愣，接著又對前輩們的雄姿驕績大感暢意。此刻羿爽朗的笑聲不斷傳來，林謙也不由受到感染，逐漸將那些壓在心頭的陰霾全都拋下，跟著羿一起肆意大笑起來。
兩人起先的笑意隻是情緒抒發，但隨著笑意漸長，竟生出以笑意互相較量的念頭。羿自是想稱稱眼前這小輩的斤兩，林謙則是不想輕易服輸。
兩人的笑意均是由修為催發，節奏雖完全不一樣，但卻仿似形成某種既對立又和諧的重奏。你來我往，此消彼長之後又立即此漲彼消。
整個金雲內的布置皆隨著兩人的笑意開始激蕩，就連那石質桌椅都發出震動之聲，咖啡杯裡僅剩的一絲咖啡也翻起劇烈波濤。
良久之後，兩人極為默契的同時收止笑聲，就隻剩燦爛笑意仍掛在兩人臉上。
林謙率先道：“痛快！前輩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不管是如何艱難的處境又或者如何滔天的困局，隻要我們具備不斷迎難而上的勇氣，終能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羿雙手猛然一拍，正色道：“不錯！生命便是要逆流向前，隻有在困境當中殺出一條康莊大道，方顯生命之絢爛！亦不辜負上天對我等修行之士的一番恩賜！”
林謙雙目射出熾熱的火光，心中情緒因羿的話再度高漲，此刻他已經信心儘複，天下間再沒有任何問題能輕易將他打倒。
這時，羿又話鋒一轉道：“不過，要解決問題，還需自身有足夠的實力。”林謙聽得鄭重點頭，內心的火焰不但沒有被羿的這番冷水澆滅，反而生出更為堅定的信念。
羿見此，微微點頭，道：“好在剛才我對你小子試探一番，答案卻讓我大為欣慰，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如此了得！”
林謙聽得精神猛震，倒不是因為得到羿的讚許，而是想到羿乃是無上宗師秦一的啟蒙人，那何不抓住機會向羿請教修行上的疑惑？
想到這裡，林謙恭敬行禮，道：“小子素聞羿先生見識廣博，修為絕頂。小子冒昧請教羿前輩能指點我一二！”
羿玩味一笑，道：“你這小子倒懂得打蛇隨棍上，有金方兒那等名師教你還不知足麼？”
林謙厚著臉皮道：“並非小子貪心，而是我的修為實在有些特彆，就連師尊都常常束手無策，嘿嘿！”
羿大手一揮，道：“好了，不用在我這裡耍小心機！實話告訴你吧，我不隻要指點你，更要將你訓練成秦一那般的神通強者。”
這話倒極大的出乎林謙預料，疑惑道：“小子雖深感榮幸，但還是想知道緣由！”
羿已經恢複淡然神態，道：“蠢才，這還不簡單，我自是要借你之手將布瑪族殺個人仰馬翻哩！”
林謙失笑道：“小子一百個願意，可前輩你為何要借助我出手呢？”羿不耐煩道：“我老了，打不動了，不行麼！”
林謙早已摸到他的性子，自不會再追問，當即恭敬道：“晚輩定不辱命！”
羿這才輕哼一聲，道：“廢話不多說，剛才我試探你的修為，你雖能硬接下來，但卻絕不是因為修為高深，而是......而是你所交感的原力本就大不尋常。我可有看錯？”
此話一出，林謙瞬間佩服的五體投地，真誠道：“前輩慧眼如炬！”
羿點頭道：“那你便將如何修煉的過程詳細道來，讓我看看你這小子是否還有值得指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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