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異人見棋盤出現,神色中有藏不住的驚異,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林謙,道:“他將護城大陣傳給你了!”
林謙沒理會秦異人的話,心中默運陣法口訣,護城大陣所牽引的能量波動清晰印入他的腦海。
這次林謙全麵感受到陣法口訣當中的各種啟承轉圜,亦將陣法口訣運用得更加流暢自如。
當林謙通過棋盤與護城大陣的能量建立聯係之後,他的意念也隨之成為護城大陣的陣意。
接著林謙心念發動,能量陡然激蕩起來,紛紛朝火海煙圈湧動。
秦異人、趙真等人隻看到那些席卷半個世通城的火海煙圈猶如被無數雙看不見的魔手擾動,先是逐漸靜止,接著又開始以某一點為圓心聚攏。
這畫麵實在充滿視覺衝擊力,要知道煙火的靈動本就無跡可尋,但此刻不僅變得靜止,更是如失去物性一般,成為可供人隨意拿捏的死物。
趙真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情緒,雙手死死握拳,不停的壓抑著因心驚而急促的呼吸。
麗芙與褲頭、爛酒鬼等人則更是大感震撼,尤其是麗芙此前曾被林謙以一相陣擊破心防,她雖不明白陣法的玄虛,但此刻卻直觀感受到違背常理的視覺衝擊,這使得麗芙雙腿都不禁開始打顫。隻不過這時候眾人均都被林謙的驚人手段吸引注意力,沒人看見她的異常。
煙火收縮至極限之時,已然成為一個紅黑夾雜的立方體。這立方體並不算大,隻有不足十米的邊距,但卻蘊含著極度的高溫。
林謙此刻渾身已被汗水打濕,催動護城大陣的消耗對於他一介凡軀來說仍是太過吃力。若不是陣意更注重於神識的牽引,而林謙此前又在繁花門虛境中磨練出意識波動,那他恐怕無法撐得住。
那煙火立方體隨林謙的意念逐漸升往高空,火焰的光芒四射而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型太陽,與遠處透露出第一絲曙光的朝陽遙相呼應。
林謙心知自己快要到極限,心念急發,護城大陣的能量再次聚攏,終將那煙火收縮而成的立方體清理於無形。幾道熱浪散開之後,世通城才終於脫離火海。
林謙終虛脫倒地,勉力靠雙手支撐地麵,才不至於使自己徹底癱倒。他目光掃過前方的廢墟,雖將火海煙圈澆滅,但世通城坍倒的建築他卻沒有辦法複原,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經喪命。
這時,秦異人的腳步自身後漸漸走近。林謙艱難回頭,正好看到對方眼神中那充滿複雜情緒的光芒。
林謙心中一驚,當即明白秦異人此刻已對自己生出殺意,隻不知為何卻還有些猶豫。
林謙暗自叫苦,若秦異人下定決心殺自己,那自己此刻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破空而至,穩穩的落在林謙身旁,正是白鋒寒來也。
林謙欣喜不已,心忖天助我也!隻見白鋒寒掃視世通公司眾人一遍,傲然矗立道:“看來我錯過了一場好戲,嘿嘿!接下來若是還有好戲登場,白某可就樂意之至哩!”
他的話充滿一股刻意展露的霸氣,再配合他將協調神劍利落橫插在地麵的動作,登時將世通公司的人鎮住。
秦異人稍有遲疑,目光中的狠厲也漸漸散去,朝林謙道:“小林你可還撐得住?”
林謙已恢複一些力氣,虛弱的站起身道:“多謝董事長掛心,林某有一事不明。”
此話讓在場眾人都疑惑起來,白鋒寒臉上卻始終保持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冽笑意。
秦異人道:“小林有何事不明,大可說來聽聽。”林謙走近兩步,伸手搭住白鋒寒肩膀,才道:“為何董事長對城內平民遭受如此大災難一點都不在意呢?”
秦異人扯出一個平靜的笑容,道:“人力不及,我們就算在意又如何?發生的事情亦無法改變。”
林謙深深打量秦異人,又目光掃過其身後的一眾世通利刃成員。隻見眾人都神色淡然,似乎對秦異人的話頗為讚同。
林謙心中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忿,道:“董事長言不由衷哩!”秦異人聞言神情一跳,意味深長的盯著林謙道:“小林想說什麼?”
林謙深吸一口氣,道:“董事長根本不在意那些平民的死活,又何須遮遮掩掩?”
此話令在場眾人都是微微一怔,就連白鋒寒都不禁轉頭看了看林謙充滿複雜情緒的臉。
秦異人倒沒有特彆的反應,微微抬手,既不反駁也不讚同。
林謙繼續道:“隻因你們生來就脫穎而出,根本不知道凡人的無奈與苦楚。亦當然無法與凡人共情!”
這番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在場眾人均都感到一陣沉重的壓力從話語中傳來。秦異人這種身份出身自不用說,其他的世通利刃成員又有哪一個不是在某方麵有過人才智的佼佼者?
這樣的人自小便會被各大勢力悉心栽培,亦早就忘記了作為凡人而來的心路演變。
尤其是當今社會的生態之下,他們這些人乃是真正的高人一等,雖不至於對凡人有任何過分舉動,但這種潛移默化的心裡優勢早就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根深蒂固。
包括白鋒寒在內,亦是如此!
白鋒寒默然深思起來,他乃是九玄宗天之驕子,從來都是被人仰望抬舉的對象。這反倒使他性子較為單純,所以此刻雖被林謙的話引動心緒,但卻隻是因為他之前從沒這麼思考過,絕不會有什麼抵觸情緒。
氣氛異常的壓抑,好一陣之後,秦異人才道:“他們在當今社會不需有任何壓力,可安安穩穩,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這何嘗不是一種彆樣的美好?而我們這些人……”說著伸出手一揮,逐一指向包括林謙在內的所有人,繼續道:“雖看似更榮光閃耀,但亦要因此承擔更艱巨的責任!今晚外星種族的入侵,不正是需要你我這樣的人一力抵禦?否則,那些平民隻會更悲慘!”
這番話傳遍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使得眾人不由微微點頭讚同。
林謙將眾人神色儘收眼底,心中既苦澀又不甘。他想起自己艱難的心路曆程,終難抵鬱結之氣,猛的伸手指向後方的廢墟,質問道:“話雖是沒錯,但道理卻是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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